傅延拙表情不太好看,胡林心想,小少爺攤上事兒了。
也不知道今天吹什麽風,大老板一天路過技術部兩次,中午那小少爺對大老板視若無睹,下午被大老板抓住了他早退。
不知道小少爺走的誰的關系空降,這下估計要被整頓了。
不知道誰要倒霉。
相處了一天,胡林還是挺喜歡章遙的,雖然不太會說話,但其實也很有意思。
回家的時候,章遙也還是不在。
小崽子不知道去哪兒瘋了。
傅延拙心想,要不扣工資吧。
吃飯時間過去了、天黑下來,章遙才慢吞吞回家,進門的時候傅延拙坐在沙發上,在看雜志。
章遙沒理他,徑直上樓。
沒得到一句招呼的傅老板擰著眉,看了一眼鍾表,快十點了。
他喊住小崽子:“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章遙看了他一眼,傅延拙這才發現章遙臉上薄紅,腳步輕飄。
小崽子喝酒了。
早退下班去喝酒?
“去哪兒了?”
章遙心想他這時候為什麽要做出這麽一副關心的樣子?
傅延拙又問:“去酒吧了?”
章遙說:“我二十一了。”
他多次強調這一點是什麽意思?
一雙眼睛靜靜落下來,裡面的意思:你說我要長大要有自己的生活。
傅老板臉色鐵青。
第18章 祖宗
不歡而散。
第二天一早,傅延拙收到好友發來的照片,章遙坐在燈紅酒綠的吧台前,端著酒杯跟一個個子很高肌肉發達的男生說話,半個梨渦露出來,跟酒吧環境格格不入。
【延哥,這是你家那個小朋友嗎?昨晚看見沒敢認。】
發微信的是上次三亞遇見的那個朋友,程林,這家酒吧是他名下的產業。
傅延拙想起來昨晚腳步虛浮回家的小崽子,青筋直跳。
學會泡酒吧了?還是同志酒吧。
傅延拙等著章遙下樓,想問一問他打算胡鬧到什麽時候,等了五分鍾,快要遲到了章遙還沒出現。
不會是喝多了睡過了吧?
阿姨從廚房出來:“先生怎麽還沒走?”
傅延拙又看了一眼時間:“等章遙。”
“遙遙走了啊。”阿姨訝異:“遙遙今天起的很早,一大早就走了,他沒告訴你嗎?”
傅延拙發微信問章遙怎麽出的門,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到了公司,他走樓梯,又經過技術部,章遙站在胡林身後看著他的屏幕記筆記,兩個人正在說什麽,傅延拙站在工作室門口就讓人覺得溫度驟降。
技術部裡原本低聲的交談低下去,幾個人都看著傅延拙,不明白大老板這幾天出現在這裡的頻率怎麽這麽高。
只有胡林身後新來的實習生正眼不看大老板,頭都不抬。
傅延拙板著臉:“跟我出來一下。”
胡林心想不至於吧?不就是早退了一天麽?怎麽勞煩大老板親自來算帳了?
在場眾人都看出來傅延拙在對著誰說話了,偏偏當事人恍若未聞,依舊在他的文件夾裡埋頭寫東西。
胡林覺得嗓子發乾,僵持不下著,胡林推了章遙一把:“那什麽,傅總在跟你說話。”
章遙抬了抬眼,見傅延拙沉著臉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又低下頭,不願意跟傅延拙對視。
他那種表情,就像是自己犯了什麽錯,他要來算帳一樣。
除了提出了一個他不會答應的要求,章遙想不到自己還做了什麽事情能惹得他這麽生氣。
他放下文件夾跟出去,一路走到傅延拙辦公室門口,章遙偶爾會來公司找傅延拙,這層的人都見過章遙,聽說這是老板家的親戚,故而傅延拙帶著他進門,眾人早都見怪不怪。
只不過今天老板心情好像格外差勁,沉著臉,章遙也不像往常神色松弛,反而梗著一股勁兒,目不斜視跟著傅延拙進門,兩個人嚴肅地好像是要去打仗。
傅延拙問:“昨晚去哪兒了?”
章遙站在門口離傅延拙老遠,低聲說:“酒吧,你不是知道嗎?”
“什麽酒吧?”
章遙沒吭聲。
“有人跟我說,在同志酒吧看到你了?”
章遙一動不動。
“什麽烏煙瘴氣的地方都去?”
章遙說:“我覺得挺好的。”
小崽子在氣人這件事上面天賦不減,甚至比當年還要厲害。
“我不答應你,你就跑去到外面泡酒吧?”
章遙聲音不大,語氣也沒什麽對著乾的意思,他提出疑問,似乎真的不大明白。
“傅延拙,跟你有什麽關系?”
又是這句話。
傅延拙無言,看著章遙那雙小動物一樣的瞳孔,聽到這只有時候柔軟有時候執拗的小獸問他:“你說我長大了,將來會遇見喜歡的人,所以我去找我喜歡的人了,這也不行嗎?”
傅老板的心臟狠狠震了幾下。
昨天他確實這麽說了。
傅延拙心說還是任性,還是在胡作非為。
哪有什麽喜歡的人?怎麽會有人在短短一天遇見什麽喜歡的人?
他想起照片上另一個人,心想,章遙該不會鬼迷心竅真的做了什麽過火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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