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交代司機立刻過來,他沉吟片刻後給鍾雁楠打了個電話,要到了劇組人員聯絡表,池越一邊上車一邊給藝人導演撥打電話,電話接通了,池越請他把電話交給唐湉。
唐湉那頭的聲音很嘈雜,信號也不好,“哪位?”
“我是池越。為什麽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哥的電話也打不通。”
唐湉用力地抓著手機,急促道:“池越,策哥不見了,我們已經報警了,你到施塔特了嗎?”
“什麽叫不見了,你說具體一些。”池越語調很穩,但語氣已經變得十分凌厲。
唐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氣喘籲籲,他簡單地將事情始末重新講述了一遍,池越掛電話前交代唐湉,“繼續找,老建築裡的暗房很多,不要有任何疏漏,我哥大概率還在音樂廳裡。我五分鍾到。”
池越到達音樂廳的時候警察還沒到,觀光遊客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已經全部離場,整個音樂廳只剩下劇組和音樂廳的工作人員。
唐湉後來每每回憶起來,都覺得當時的池越看上去特別可怕。
池越面容冷靜,走向唐湉的每一步都很穩,看上去和平日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直到池越走到唐湉面前。
唐湉清楚地看到了池越深黑眼眸裡暗藏的滔天怒火。
“帶我去你最後見到我哥的地方。”池越說。
第86章 又傻又醜的毛絨玩具
池越站在音樂廳後門與前廳的連廊處,後門出去就是巨大的草坪和湖泊,連廊一側連接著一條安靜的走廊,走廊兩側大概各有十幾個房間,池越問音樂廳負責人這些房間是做什麽用的。
翻譯還未開口,池越做了製止的手勢,他英文極好,雖然音樂廳負責人說話時帶著濃重的本國口音,池越仍然不需要翻譯浪費時間。
唐湉在池越身旁小聲補充道:“每個房間我們都檢查過了,沒有找到策哥。”
池越輕微蹙著眉,走向第一個房間推開門。
房間裡面一目了然,是堆放整齊的各類樂譜,音樂廳負責人在池越身後解釋道:“這些房間基本是儲物用途,為了搬運方便,大多都沒上鎖。”
池越問:“有雜物間嗎?”
負責人點頭,指向連廊盡頭。
池越大步走了過去。
池越推了一下,門從裡面鎖住了,唐湉面色一沉,急道:“我們檢查的時候這扇門並沒有上鎖!這間屋子確實是雜物間,當時我推開門看了一眼,見裡面沒人就離開了,著急去另外的……”
沒等唐湉說完,池越便抬腿踹門,池越的力氣很大,但一腳踹過去後,厚重的木門居然紋絲不動。
池越轉過身助跑了幾步,飛身踹向木門,木門被撞擊得霍開一條縫隙,池越連著踹了十幾下,每一下都發出巨大的聲響,震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音樂廳負責人面色煞白地看著池越,顯然是被池越前一秒還禮貌得體,後一秒卻陰鷙狠戾的巨大反差給震驚到了。
巨大的踹門聲,一聲接一聲落到唐湉心口,唐湉的心愈加沉鬱。
門終於被踹開了,池越徑直走了進去。
房間很黑,空氣裡有刺鼻的煙味,整個雜物間除了堆放在角落的置物架和堆積在牆角的紙箱,並沒有許策的身影。
池越拍開燈,雙眼在越來越濃的煙霧中熏得赤紅,他大步走到置物架後,見到亂七八糟的紙箱後面還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濃煙正是從那扇門裡飄出來的。
唐湉反應極快地走出雜物間,讓范星瀾攔住劇組和音樂廳的工作人員不要進來,他轉過身,迅速地關上了被池越踹壞的雜物間木門。
池越一刻都沒有猶豫,動作利落地踹開雜物間的內門,鋪天蓋地的濃煙滾了出來,池越讓唐湉守在外間,一個人走了進去。
唐湉聽到一個年輕女性怪異的笑聲,有點像格蕾絲的聲音,然而下一秒,女人的笑聲驟然停頓住,唐湉聽到有重物撞到牆上的聲音。
唐湉緊張地看著不時有煙霧竄出來的小門,也許只有半分鍾,也許有兩三分鍾,唐湉看到池越抱著許策走了出來。
許策身上蓋著池越的外套,大半張臉掩在衣服裡,鴉青色的睫毛軟塌塌地覆在臉頰上,將露在外面的小半張臉襯得愈加蒼白透明。
池越的面容很冷靜,手臂上卻凸起了極其明顯的青筋,他交代唐湉,“先去醫院,外面清場了嗎?”
唐湉目眥欲裂,先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動作很輕地將池越的外套拉上來一些,把許策的整張臉遮好,聲音裡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音樂廳內只有工作人員,外圍沒有清場,從後門走,坐你的車。”
池越永遠不想回想起他見到許策時的情形,雜物間的小隔間內濃煙滾滾,許策被人綁在椅子上,垂著頭闔著眼,面色蒼白,毫無生氣,淺色的衣服上血跡斑駁。
池越不由地閉了閉眼,隻覺整個後背冷到發疼,四肢百骸的力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悉數抽盡。
那個發瘋的女人一邊燒著許策的海報和照片,一邊嘶聲竭力地喊道:“許策,你裝什麽死!把眼睛給我睜開!我要錢!馬上給我錢!否則我每天都把你的照片燒給任志丘,讓他陰魂不散地纏著你,讓你永無寧日!聽到沒有!給我錢!哈哈哈哈……給我錢!”可怖的笑聲在翻飛的吐著火舌的海報和滾滾濃煙中顯得詭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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