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微醺是狀態最好的,眾人膽子大起來便敢開玩笑了。
趙總勾著江路的肩膀,八卦問道:“江路,前兩天看到你和一個女生吃飯,跟你什麽關系啊,方便透露一下不?”
江路停頓許久,終於說:“我女朋友。”
白陸周:“……”
妙妙起哄道:“哇,你什麽時候交女朋友了,藏得真好,都不和我們說。”
白陸周手指發涼,覺得KTV的冷氣開的實在太足了,隔音效果也不好,旁邊包廂難聽的歌聲震得他頭好疼。
他裝作不在意地抬頭,看到對面椰子震驚又心疼的眼神,好不容易憋進心底的情緒又翻江倒海起來。
後面同事七嘴八舌地追問江路戀愛上的細節,他已經聽不清了。
他裝作很忙的樣子,一口炒飯一口酒,一個人把一盤炒飯全吃完了。
酒喝的太多,他想去衛生間冷靜一下。
不過他站起來的那瞬頭暈了一下,反而變成了後倒的姿勢。
他倒在了江路的肩上。
之前他借著酒意,故意靠在江路肩上,江路將他攬了攬,還叫他周周。
這次他真的有些醉意,不小心倒在江路肩上,江路輕輕推開了他,一言未發。
白陸周的心一片荒蕪。
白陸周去衛生間吐了一會兒,看了眼自己發白的臉色,又拖著步子回到KTV的包間。
包間裡又在唱小酒窩,不過已經快接近尾聲。
江路和每個人都唱了小酒窩,這次唯獨沒和白陸周唱。
妙妙看到白陸周回來,趕緊又讓他點歌,說壽星一首歌都不唱哪行。
反正氣氛已經喪到谷底,再喪點也無所謂了。
白陸周撿起話筒,給自己點了一首Letting go。
這真是一場史無前例糟糕至極的生日會。
白陸周想。
letting go的歌詞大虐。
第27章 去他媽的鋸齒形
都說人受挫之後會變勇敢,白陸周覺得還得再補充一句,因為人受挫後破罐破摔,強行戒斷產生了逆反心理,不想在乎了,才會勇敢,才會壯士斷腕。
就像他吐得天旋地轉,在KTV外面吹冷風吹到清醒,等待眾人散場時,勇敢地當場把江路喊住。
他知道這次只要他不主動出擊,江路便永遠不會給他回應。
白陸周說:“我要去你家,把我行李拿回來。”
江路凝視他許久,說:“好。”
白陸周很快便將行李收拾完了。
實際上也沒什麽東西,他隻住了一個禮拜,有些人出差住酒店的時間都比他長。
他都開始懷疑自己只是記憶錯亂,前兩天只是他做的一場荒誕又真實的夢。
白陸周拉行李箱,推開臥室門的那刻,又看到江路垂著眼眸站在他的房門前。
他不敢看江路,怕一看對方的臉就喪失勇氣。
於是他盯著對方的拖鞋,硬邦邦道:“借過。”
江路將他的左手腕扣住。
白陸周一根一根掰對方的手指,語氣不善:“你有女朋友,不應該再做這種事情。”
江路放開手,然後說:“對不起。”
白陸周越想越火大,直接將行李箱扔到地板上,惱道:“我明明給你想了很多的理由,在心裡一遍一遍地給你開脫。可是你選擇了我最不能接受的一種方式。劈腿這種事情……很惡心。”
他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底氣。
就好像自己從頭到尾就是個傻子,還是個看不清人的傻子。他自我感動地在台上演愛情劇,殊不知演得根本是個獨角滑稽戲,台下的都是觀眾,而他最重要的男主角坐在VIP席近距離觀看他的笑話。
“不是,她不是我女友……她是我姐姐。”
江路本來不想說的,但看到白陸周這個自暴自棄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但也就僅限於此。
他很心疼,剛才甚至想脫口而出讓白陸周留下來。感情比理智動得更快的結果便是他拉住了白陸周的手腕,且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
白陸周抬起頭看他,發現江路眼睛也紅了一圈,於是立刻又低下頭。
他就是心軟又好騙,江路說什麽他便信什麽了。
於是說出口的語氣終歸還是軟了很多:“你騙人。”
“是真的,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打電話給她,也可以給你看我和她從小到大的合照。”
“那你為什麽要在KTV說她是你女朋友?”
“……”又是長久的一陣沉默。
白陸周最後一點勇氣也要磨沒了:“你今天登遊戲了嗎?”
“……登了。”
“然後呢?”
“對不起。”
白陸周深呼一口氣,平靜地拎起地上的行李箱,然後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也是,他們本就是不清不楚的關系。江路沒有跟他說過正式在一起,其實連喜歡他都沒有說過。
一次告白也沒有。
沒有交往過,自然也就沒有“我們分手吧”這麽有儀式感的話語。
他們就是度過了烏托邦式的三個月,比海市蜃樓還要海市蜃樓。
那就這樣吧。
白陸周拉著行李箱走到路邊,之後像被突然抽幹了所有的力氣,抱著拉杆蹲了下來,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在綠化帶旁又是咳嗽又是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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