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與他講了很多在美國的事情,少年時期的江路形象也越發鮮明。
從小寄人籬下形成的叛逆與追求自由。
跟現在收斂鋒芒,成熟低調的江路像兩個人。
他不知不覺就喝了許多的酒。
一想到因為一時疏忽大意過不了試用期,幾個月後就再也見不到江路,心裡就一陣難過。
他不敢看江路的眼睛,只是緊抿著嘴,說:“我錯了。”
“錯哪了?”
“錯在不應該隨便跟人換班,換班後也該盯著些數據。”
白陸周聽見江路歎了口氣,然後摸了摸他的頭髮:“不是,是你要記得以後所有的工作對接都要留書面文字,能發到群裡便發到群裡,好能給大家都留個見證。沒有證據,我連出頭都很難幫你出頭。”
“我知道了。”白陸周耷拉著腦袋,“我是不是要被開除了。”
江路無奈笑了笑:“不會,也不算什麽大事。我去跟上級說,就說你有事,是我代班忘記了。”
“不行!”白陸周立刻否決,“我——”
“陸周,努力留下來吧。”江路看著他,語氣柔和道,“試用期能不犯錯就不要犯錯,這次我攬下來,我是你老大,我來背鍋,沒事的。”
江路說,他是老大,鍋他來背,沒事的。
白陸周鼻子發酸:“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江路似沒想到他會直接問他這個問題,想了想說:“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剛入職場,什麽也不懂,就很想幫你一把,看你的感覺就像在看弟弟。”
“況且……你以後工作久了就明白了,能在非學生時代遇到和你談得來,又有共同興趣愛好的人,很難得。”
白陸周知道江路不喜歡自己,但也有偷偷期待過,江路對自己的不一般,是不是說明有5%的可能性是喜歡。
統計學上說,P值小於5%便具有顯著性了。
但心動和喜歡哪個也藏不住,他在江路的眼裡看到的是坦蕩,以及眼眸倒映出的卑劣與笨拙地掩飾著愛的白陸周。
可江路說,他看到白陸周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覺得白陸周像是他的弟弟。
白陸周也許可以慶幸,至少不是簡單的同事,他應該還算特殊。
白陸周趁著酒勁,努力按住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然後輕輕靠了過去,拿額頭抵著江路胳膊,也不敢看他。
不要推開我。
不要推開我。
江路沒有推他,反而將他往自己肩膀這邊帶了帶,這個認知讓白陸周欣喜若狂。
“周周,你喝醉了嗎?”
“沒有,就一點點吧。”
江路輕輕笑了笑,也不知信了沒有,他說道:“好吧。”
白陸周覺得江路說的沒錯,酒精真的是個好東西。他可以促使人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讓人變得很高興,能講出平時不敢講的話。
他頭靠著江路,悶悶地說:“你說我像你弟弟,那我可以叫你哥嗎?”
“你不是一直在叫我江哥嗎?”
“不一樣,”白陸周抵著對方胳膊搖頭,看著有點像撒嬌,“就單字一個哥,可以嗎?”
不知是不是酒精讓大腦變得遲緩了,他總覺得江路等了許久才回了他一個字。
“好。”
白陸周甕聲甕氣:“哥。”
“嗯。”江路又摸了摸他的頭。
存稿殆盡,最近工作調動每天極限睡眠四小時,要死了。隔壁會正常更,這本我盡量一周三更。(躺平)
第10章 帶個早飯
早上六點,白陸周幾乎是嚇醒的。
他從床上直立起來,懊悔地用雙手搓著眼睛,腦袋嗡嗡響。
他酒量其實挺好的,喝多少都不會斷片。但在酒精的催動下,他確實會做許多以前根本不會做的事情。
所以他清楚記得昨晚自己是如何像被下了降頭一樣,抱著江路的胳膊喊他哥。
以及後面江路叫代駕,二人坐在車後座的時候,自己還像隻無尾熊一樣纏著對方的手臂。
然後到了自己家小區門口後,還向江路招了招手,像青春靚麗的偶像劇裡的主角那樣,高興地喊著:“哥,明天見。”
白陸周覺得這份工作太難了,一個月內就讓他萌生了多次離職的念頭。
他坐在床上,花了半個小時思考今天該如何請假,以及如何向江路解釋昨晚的降智行為。他在腦內思考推演多次,最後決定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乾,就裝傻著讓他過去,這樣最自然。
他猜江路也不會提及昨晚的事情。
然後他便睡不著了,乾脆穿上衣服繞著小區跑步,試圖讓頭腦清醒一下。
他跑至早餐店門口,看到熱騰騰的饅頭與豆漿,突然想到之前江路說有胃痛的事情。
那天白陸周剛跟數分組的人開完會,回到工位上時就看到江路皺著眉頭,拿涼水灌了片藥下去。
陸鵬走過便道:“江少,老毛病又犯了啊?”
“是啊,”江路氣若遊絲,“這兩天加班多,早上沒時間吃飯,胃炎又犯了。”
“噢喲,你上點心吧,咖啡當水喝,早上還不吃東西,身體啊要拆壞的。”
“知道了,陸阿公。”江路說完還酸溜溜道,“有老婆了不起。”
陸鵬立刻擺手:“我老婆早上哪起得來,都是我這種新世紀好男人做早飯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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