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在意識到眼中人是誰時,凌獵的視線變得柔軟,唇角勾起來,舉起右手揮舞,天真浪漫得像個少年。
季沉蛟也彎起唇角,衝他招手。
中隊長趁機喊:“休息!休息!今天先到這裡!”
新隊員們脫力地歡呼起來。
凌獵不樂意地說:“這就休息啦?不行不行!”
中隊長求助似的衝季沉蛟雙手合十。
季沉蛟快步上前,看清凌獵滿臉滿身的汗。此時室外氣溫只有幾度,格鬥館沒有開空調,凌獵卻隻穿一件背心和特警的製服褲,頭髮汗濕了,臉上被汗水塗抹得亮晶晶的,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上也盈滿水光,臉頰被熱氣熏紅,胸膛起伏得有點快。
這個人,像一頭精悍又完美的獵豹。
季沉蛟拉住他的小臂,像模像樣地把了下脈,“凌老師,你看你,脈搏都不正常了,還是聽王隊的話,先休息下?”
凌獵這才點點頭,“我好渴,我想喝奶茶。”
被折磨得半死的新隊員一下聽傻了,什麽?喝奶茶?姓凌的魔鬼這是在撒哪門子嬌呢?
季沉蛟笑了笑,“把衣服穿上,這就給你買。”
兩人朝門口走去,留下中隊長和隊員們面面相覷。幾秒,一位隊員說:“王隊,我也想喝奶茶。”
“我也想!”
“隊長隊長,我也要!”
中隊長:“……喝!都喝!”
季沉蛟拎著凌獵的特警外套——這一身還是凌獵被借過來之後發的。格鬥館外面寒風呼嘯,一吹一個抖的那種。凌獵不肯穿,覺得身上都是汗,要吹幹了再穿。
季沉蛟擰起眉,凶他,“吹乾就感冒了。”
凌獵嬉皮笑臉,“不至於不至於。”
季沉蛟還是把外套給他裹上了。
凌獵邊穿邊說:“哎呀你這個人,霸道得很啊,欺負我們小老百姓。”
季沉蛟在他鼻梁上一刮,“有打架這麽凶的小老百姓?”
市局外面就有奶茶店,季沉蛟買了兩杯熱的,兩人坐在窗邊的高腳椅上喝。
凌獵喝個奶茶也不消停,喝了會兒就把吸管取出來,要戳季沉蛟的奶茶。
“幹嘛你?”
“讓我吸點波霸。”
“……你自己的呢?”
“這不是高強度運動過嗎?吸完了。”
季沉蛟把奶茶推給他,“吸吸吸,就知道吸。”
凌獵兩口吃完波霸,又把奶茶還給季沉蛟,“小心眼小季。”
季沉蛟無語,“都給你吸了,我還小心眼?”
凌獵笑道:“不是說這個。”
“那說哪個?”
“你居然來查我的崗!”
季沉蛟想了想,大感冤枉,“是王隊說你快把他的隊員練死了,我才來看看!”
凌獵眨巴著那雙大眼睛,“練死?老王也太護犢子了。我那強度算個屁啊。”
季沉蛟:“拿地方警隊和特別行動隊比啊?”
凌獵忽然正色,“但是地方警隊在面對犯罪分子時,對方拿著的難道是玩具槍嗎?”
季沉蛟眉心微微一收。
凌獵說:“地方警隊也會有生死一線的時刻,只是相對來說比特別行動隊、軍隊特勤少,但不管是十分之一,還是百分之一、萬分之一,當你就是那個一時,你就是百分百面對危險。”
季沉蛟沉默下來,他懂凌獵的意思,因為他也曾經是那百分百面對危險的隊員。
“既然叫我幫忙,我就不想隨便走個過場,我的時間寶貴,不是拿去走過場。”說這話時,凌獵眼裡又流露出那種遊走於險境的冷意,“能教多少就教多少吧,我這個人,向來是全力以赴。”
忽然,手背被粗糙而溫暖的觸感覆蓋,凌獵怔了下,側過臉,看見季沉蛟正看著自己,手也被季沉蛟握住。
季沉蛟把凌獵的手從長桌上拿下來,放在自己雙手之中。凌獵的手比他的更加粗糙,那都是過去極端訓練、高強度任務的結果。
季沉蛟說:“你們是怎麽訓練的?”
凌獵凝視著季沉蛟的眼睛,起初很認真,不久綻放出一個燦然的笑容,“怎麽,刺探軍情啊?特別行動隊的秘密訓練,豈能隨便說?”
季沉蛟知道他是不想說。汗水、鮮血、疼痛已經長成了最堅韌的盔甲,穿著這身盔甲的人不屑於展露曾經的痛叫和熱淚。
“那空了練練我總可以吧?”季沉蛟說:“你知道,特警那一套,我也會。”
凌獵眼珠子轉了轉,季沉蛟覺得他又在醞釀什麽壞主意。
果然,他勾住季沉蛟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吐灑在季沉蛟耳邊,“男朋友,你想練什麽?”
季沉蛟一陣心悸,還沒開口,凌獵突然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在哪裡練?”
季沉蛟反製住他,卡住他的後頸,輕語道:“這還用問?”
周四,後勤在西郊的山林中規劃好了野訓路線。這一片山其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叢林,一些戶外俱樂部早就劃定了地盤,常有企業來給員工做戶外擴展。市局到底做不到軍隊那樣的野訓,能快速找到這麽一塊場地,凌獵覺得已經不錯了,逮著季沉蛟當司機,說是要提前去看看。
山裡刮著冷颼颼的風,凌獵一下車就打了個擺子。季沉蛟從後座拿來一個購物紙袋子,拿出一頂在小年輕眼中很時髦的毛線帽,把凌獵人都看傻了,“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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