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慶二巷監控完整,凶手不是在這裡動的手腳,黃易前往另外兩個地方。
邊均中路六村和曹兒家口遠離市中心,但住房密度卻很高,一條條巷子非常深,一不小心就走近死胡同。監控顯示劉學林確實開車來過,但他停車的地方都無監控,而他離車的時間又很長,每次都長達一刻鍾。凶手有充雨|%兮_團分的時間將牟典培扔上車子。而這兩個地方的燈光都十分昏暗,凌晨幾乎無人經過,到了白天卻人流車流如織,痕跡早被破壞。
排查下來,邊均中路六村和曹兒家口是唯二能拋屍的地方。
這時,檢驗科送來一條出人意料的線索——牟典培雖然是被勒死的,但死亡前已經連續攝入高劑量的百.草.枯,內髒出現不可逆的損害,死亡時很可能已經發病。
審訊室,劉學林露出震驚不已的神情,“什麽?百.草.枯?牟典培吃了百.草.枯?那不是我!我絕對沒有給他下過藥!肯,肯定是別人嚇的藥!”
“哈,哈哈哈,我就說他這人人品不行,得罪的人很多,有人恨他太正常了!黃隊,我可以放了吧?啊?我真不是凶手!你們看,這麽多人想殺他呢,還給他下藥丟我車上,真特麽缺了大德!”
百.草.枯的出現是條重磅線索,審訊是黃易在做,但季沉蛟和凌獵都看著監控。劉學林不斷強調自己絕對沒有下藥,不信的話可以去他家裡搜,可以查他的所有購買記錄,但凡查到一點和百.草.枯有關的信息,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馬上“敲沙罐”他一聲都不吭!
黃易被他吼得耳朵痛,也覺得照他這態度和狀態,實在不像能下藥的人。但還是立即安排隊員查他是否購買過該藥。
凌獵坐在轉椅上,一手抱著冰淇淋提桶,一手拿著不鏽鋼杓子挖——附贈的小塑料杓不夠他用,第一下就給別斷了,這不鏽鋼杓還是季沉蛟買來吃飯用的,被他甫珷以領導的名義強行征調來。
季沉蛟看他挖冰淇淋,覺得就像看某翔挖掘機的學員,給他戴個安全帽,他就能去工地上突突了。
“劉學林這反應不對。”凌獵開挖掘機也沒耽誤看監控,“我相信藥確實不是他下的,但他的反應過於激動,就像那什麽……”冰淇淋吃太多,凌獵舌頭凍得有點木了。
季沉蛟說:“他在為有人對牟典培下藥而慶幸。”
劉學林的反應實在是很耐人尋味,尤其是和他之前反覆強調自己看見車裡有多余屍體時頭腦發熱拋屍、棄車的言行相比。牟被下藥對他而言似乎是個天大的意外之喜,他剛剛表現出的亢奮不是終於洗清了罪名,而是找到了替死鬼。
“下藥和勒死不衝突。我現在反而覺得劉學林是凶手的可能性增大了。”季沉蛟說:“但黃隊的破案困難也增大了。至少有兩方想要殺死牟典培,而且已經付諸行動。百.草.枯不是即死的毒藥,嫌疑人A早在嫌疑人B動手之前,就對牟典培下毒。”
凌獵喝了口溫水,把舌頭捋直,“我看檢驗的數據,也許是反覆多次下毒。嫌疑人B就算不動手,牟典培也馬上就要死了。”
監控裡,審訊即將結束,劉學林在亢奮了一段時間之後,此時肩膀塌著,頭也低著,情緒上的落差很明顯。黃易問他話,他也像神遊天外,支支吾吾。
“看,他反應過來了。”凌獵雙手撐在放顯示器的桌上,臉幾乎貼到了顯示器上,“嫌疑人B正在為自己沉不住氣而懊惱——如果不急著動手,該死的人還是會死,而自己的雙手不用沾上鮮血。”
季沉蛟余光掃見那桶被挖得坑坑窪窪的冰淇淋,慘還是自己的杓子慘。凌獵不吃了,他把杓子拿起來,準備洗一下收好,冰淇淋也找個冰箱放放。
凌獵回頭,正好看見季沉蛟拿杓子,“噫!小季!”
這陰陽怪氣的調子季沉蛟已經習慣了,正要解釋拿杓子去洗,凌獵就跑過來,連桶帶杓子一起搶過,語重心長:“你想吃早說嘛,我還能缺你這一口?本領導親自給你挖。啊——”
一大杓冰淇淋都戳嘴邊了,季沉蛟眼皮直跳。
他,要用凌獵舔得全是口水的杓子,吃,冰淇淋?
凌獵:“啊——”
“。”
“啊——快點,要化了!你自己的杓子!”
季沉蛟心想,他說得好有道理,這本來就是自己的杓子。
季沉蛟把冰淇淋吃掉了,而這時,黃易衝到特別行動隊這間臨時辦公室,當場一個震驚,“你們,你們……等會兒,我也去吃支雪糕,這天太熱了!”
季沉蛟:“……”
冰涼又甜得膩人的味道在口中化開,季沉蛟卻覺得耳根燙得難受。姓凌的是真的品味差勁,別人吃冰淇淋,要麽香草要麽巧克力,總之都是一種味道。姓凌的這吃的是什麽?季沉蛟看看包裝,水果什錦!這真是最土的搭配,花花綠綠,要什麽有什麽,色素拌在一起活像彩虹。
季沉蛟想,下回再買冰淇淋,不讓這玩意兒挑了。
凌獵還振振有詞,“同樣的錢,這個可以買到十二種味道喔。”
“……”你還喔!
“體諒一下。”凌獵拍拍季沉蛟的肩,“以前沒吃過。”
季沉蛟目光一頓。
凌獵拿著冰淇淋找冰箱去了,他卻看著凌獵的背影,思緒飄遠,想到了查劉意祥那個案子時,接觸過的一個女人,邵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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