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走到酒吧一側的拐角、還沒來得及往衛生間方向轉彎的時候,危廷就看到有一群人在打架。
其中有三個、是酒吧的保安,他們穿著統一製式的黑西服、黑襯衣;還有兩個衣著光鮮的男人,看起來是酒吧的客人,嘴裡罵罵咧咧的,什麽“裝什麽裝、來這裡的有幾個不賣”“就是想要抬價”“老子今天還非要你了”之類的沒頭沒尾的話;而另一方……
艸!
另一方居然是凱恩和一個不認識的小男孩。
危廷來不及細看,直接快跑兩步,飛起一腳就踹在一個正在揮舞著拳頭往凱恩臉上砸的保安後背。
那名保安沒有防備,直接站立不穩向前栽去,肥大的身軀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剩下的兩個保安愣了一下,待看清楚是危廷把自己人打倒了之後便立即一窩蜂地衝了上來,要把他給製服。
危廷一邊閃身避開、一邊揮拳出擊,嘴裡還對著凱恩大喊:“先走!”
其實按照凱恩從前的身手,這樣的酒吧保安,別說三個,就是五個、十個他一個人都搞得定。但他現在眼瞎了一隻、右腳也跛,在對陣多個成年男性的時候就難免會處於下峰。
所以,即使凱恩心裡不甘不願,但他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是累贅,便拉著那個危廷不認識的小男孩往酒吧外面跑去。
危廷也不想惹事,乾脆利落地暫時解決掉三個保安之後,也迅速地從後門離開了酒吧。
以前在雇傭兵小隊裡留下的規矩,隊員暫時走失時便各自到離散地點東方一公裡處匯合。
危廷腳程快,沒跑幾百米就追上了凱恩和那個小男孩。
保險起見,危廷直接抬手招了輛出租車,讓凱恩和那個男孩上車,最後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
這種做皮肉生意的酒吧在當地都有人照拂,危廷知道,像他們這種外來的、無依無靠的人,鬧事之後被盯上會很麻煩。所以最明智的辦法就是立刻跑的越遠越好。
上了車,危廷謹慎地沒有直接報上自己和凱恩的公寓地址,而是隨便說了一個與公寓方向不同的地鐵口位置。
之後,危廷側過身子,開始仔細打量坐在後排、凱恩身邊的那個陌生男孩。
這男孩看上去極年輕,最多也不超過20歲,金發碧眼、皮膚細白,長得很好看,但有點女生相。
此時這個男孩的雙目擒著淚,正驚慌又無措地看看凱恩、又看看危廷、再看看凱恩。
危廷挑了挑眉,將視線移向凱恩。
“剛剛去衛生間,看到有人強迫他賣,”凱恩淡淡地開口,“就幫了一把。”
危廷聯系到剛剛經過打架現場時,那兩個客人嘴裡不乾不淨的話,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猜了個七七八八——凱恩自己坐著喝酒,想上衛生間,不想路上碰到了有客人強迫這個男孩賣身,男孩不願意可能頂了幾句,正巧被凱恩遇上看不過眼就幫了腔,結果導致跟那兩個客人打了起來,還招來了酒吧保安。
行吧,危廷聳了聳肩,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確實是凱恩會做的。
於是,危廷也再不多說,轉了個身坐回到副駕駛位上。聽著後排的凱恩問男孩:“你家住哪兒,先送你回去。”
第8章
“我……”男孩怯怯的,用一雙碧綠清透的眸子看看凱恩、又看看危廷,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危廷能感覺得到,男孩有些怕凱恩,畢竟凱恩的樣貌確實是挺嚇人的。
但男孩頓了一下,還是對著凱恩,很認真地說:“謝謝、謝謝您,這位先生,謝謝您剛才幫了我。”
凱恩沒所謂的聳了聳肩,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還沒成年嗎?背著父母跑去酒吧,所以不敢回家?”
其實凱恩對男孩說話的語氣已經十分溫和了,最起碼在危廷聽來算得上是“和顏悅色”了,可男孩還是抖了一下,帶著哭腔回答:“不是的!我已經19歲了!我到酒吧做服務生的……不是、不是那種服務生,我隻賣酒,不賣……我、我得回去,我今天第二天上班,我還交了服裝的押金,三百多呢,我得要回來……”
聞言,危廷從後視鏡裡朝後看了一下,才發現男孩穿的確實是酒吧裡服務生的那種白襯衣、黑西褲、黑領結。
男孩穿著那套衣服明顯的不合身,清瘦的小身板在襯衣裡晃晃蕩蕩的,看起來頗有一種破碎感。
凱恩不耐煩看男人哭,即使對方是個剛剛成年的男孩,他也煩,便皺起眉頭,嚴厲道:“你腦子裡有屎嗎?現在回去那幫客人也許還沒走,你要跟他們上床嗎!”
男孩驚呆了,瞪著一雙純粹的綠眼睛望著凱恩,像是不明白怎麽能有人把這麽低俗不堪的話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凱恩被看的煩躁不堪,直接扭過頭去不再看男孩。
男孩委屈極了,想跟凱恩說話又不敢,可憐巴巴地看了凱恩半天見他都不準備再搭理自己,便隻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前排坐著的危廷。
“先、先生,可以再回去嗎?我、我要跟老板辭職,要把衣服的錢要回來的。”
危廷翻了個白眼,他自己原本也不是什麽好脾氣先生,但此時在“壞警察”凱恩的對比之下,自己居然要當一個哄孩子的“好警察”,簡直豈有此理。
“你現在回去,那群人不會放過你的。”危廷直接道,“他們還會把剛才打架的事情算到你的頭上,你製服的錢,他們也不會退給你,他們還會讓你賠償剛剛打架砸爛的玻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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