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惟一笑起來說:“你看出來了?追我這麽久,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開始是不知道啊,打了那通電話後是不知道也得知道了,程帆默默吐槽。
“我發現你們是不是都喜歡那種很神秘的人啊,就是看不太透,所以反而吸引人去感受他?”程帆之後問了魏惟一這麽一句,看樣子是飽受情傷折磨。
他想了想,覺得可能是這麽回事,著名戀愛心理學家蔡蔡曾說過,神秘感是維持曖昧的最好催化劑,如果蔣均良一開始就是他的發小或者死黨,他可能對他沒有任何興趣,甚至到現在,蔣均良或許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當晚還是看了電影,只是一部普普通通的愛情片。
蔣均良回家時被自己門前的人嚇了一跳。
他沒注意看,以為是哪來的垃圾,差點一腳踹下樓梯去。還好他最後低頭看了一眼,及時止住了腿,打開手機點開未讀消息,是自己的問題,他忘了魏惟一昨天說過要來上海的。
扶著魏惟一往一邊倒的腦袋,蔣均良推醒他,“醒醒,魏惟一。”
魏惟一閉著眼睛,打開蔣均良的手,沒好氣地抱怨道:“別吵,我還要睡覺。”
後者望著空氣中被打開的右手,停頓了兩秒,站起身來,半抱著魏惟一的身體進了門。
這下一弄,魏惟一終於醒了過來。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蔣均良鋒利的下頜線和突出的喉結,不禁咽了口水,享受著這甜蜜的一刻。
很快,蔣均良沒什麽溫柔地把他扔到沙發,背對著脫下外套,解開扣子,邊問:“你等了多久?”
“沒等多久,主要是昨晚熬夜趕deadline,困死我了都。”魏惟一趁蔣均良不注意,眼神又一次從他的脖頸掃到小腿,說話,“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學習這麽忙?”
蔣均良“嗯”了一聲,轉頭又問:“吃晚飯了嗎?”
“還沒。”
“那我多點一份外賣。”蔣均良低下頭翻手機,“蓋澆飯怎麽樣?”
“都可以。”魏惟一繞著房間轉了一圈,他問:“阿姨情況怎麽樣?”
蔣均良在木質的堅硬沙發坐下,說:“還是老樣子。”
“我本來想去看看她的,但是還是想著先來找你好了。”
“明天我帶你一起去。”
“哦。”魏惟一語塞了一會兒,沒話找話,“前幾天我那麽晚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居然還接了?”
蔣均良看著他,那雙眼睛好像有魔力一般要把人吸進去,“我睡得很晚。”
“那也太晚了,都到兩點了,你第二天不是還要上課?”魏惟一嘟囔道。
蔣均良提起另外的事,“你和程帆相處得怎麽樣?”
魏惟一坐回原位,“怎麽忽然說起他,還不錯啦,比我還自來熟。”他不知道要不要把程帆在追他的事告訴蔣均良,萬一蔣均良樂見其成,他可能會更鬱悶。
“我電話裡和你說的提議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魏惟一迫不及待想征得本人的同意去私人影院看電影。
蔣均良挑起右邊眉毛看他,“我最近都要加班,沒時間。”
“啊?”魏惟一相當失望,撲倒在沙發上。他嘴上念叨了一陣,跑去看僥幸存活下來的三條金魚和烏龜,以及快要枯萎的綠植。
他手指撚起輕輕一捏就掉落成碎末的葉子,頗為震撼,“哥,你是八百年沒給它們澆水了吧?”
蔣均良眼風掃過來,“沒有,我昨天澆過水。”
“你一周澆過幾次?”
“……”
“不會就昨天那次吧?”
蔣均良不說話,魏惟一知道他是默認了,於是無奈地勸道:“哥,真服了你,看來你之前讓我別買是真的很有自知之明。”
他又去瞧了瞧金魚與烏龜,處於活蹦亂跳和緩緩呼吸中,心裡稍微寬慰些,轉身往客廳走。
“我知道,阿姨,謝謝您。”
“真的不用,您已經幫了我們很多忙了。別擔心,錢夠用的。”
蔣均良低低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魏惟一停下腳步。
電話掛斷,很快,鈴聲又響起。
“喂,伯母,不好意思打擾了,能否......”
“叔叔,我知道您不容易,可是,現在我媽這個情況您難道一點錢也不肯拿出來嗎?”
“大家是都不容易,但是我媽當初對您那麽好,現在都她困難了,就不能借點錢給我們嗎?”
……
門虛掩著,幾個電話打過去,室內漸漸歸於寂靜。魏惟一聚神聽了片刻,幾度將手放在門上,來回撤退後猶豫著推開門,“蔣均良,你剛剛和誰打電話?”
“我親戚。”蔣均良放下手機,抬眼說。
魏惟一點了點頭,又問:“你們現在還缺錢嗎?”其實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他相當緊張,貼在褲子上的手都快抓不住褲沿。
蔣均良依舊看著他,眼神既不遊離也不閃躲,但也說不上多麽專注,就只是如常地回答:“不缺。”
“如果,我是說萬一,你真的缺錢的話,可以找我借的。別覺得不好意思,反正我們是朋友,你、你大可放心來找我。”魏惟一吞吞吐吐地說完了,他前半生可能都沒說過這麽磕巴的一句話。
蔣均良直起身,在原地不發一言地站了會兒,才笑了一下說:“謝謝,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