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均良搖搖頭,“我覺得挺好的。”
他轉身走回書房,空曠的房間裡隻此一人的身影,霎時顯得有些渺小。
魏惟一忽然明白了什麽,笑嘻嘻地道:“你會做飯嗎?”
“不會。”蔣均良停住腳步,手放在門把手上。
“我會!”魏惟一揚揚下巴,“我做飯給你吃怎麽樣?”他在奶奶家可是偶爾下廚的,雖然說不上多好吃,但是應付家常菜是沒什麽問題的。
蔣均良看著他,眼睛輕輕地轉了半圈,點點頭。
廚房裡很乾淨,櫃台幾乎整潔得一塵不染,瓷磚都鋥亮地發光。魏惟一打開櫥櫃,工具也是一應俱全,他問站在門邊看的蔣均良,那實質性的目光讓人難以忽略,“你這廚房是不是沒怎麽用過?”
蔣均良說:“用過不少,主要是阿姨挺愛乾淨的。”
“阿姨?”魏惟一反映過來,“做飯的阿姨?”
“嗯。”
“那她今天不過來?”魏惟一小心翼翼地問。
“不然你會在這裡?”蔣均良挑挑眉,似笑非笑。
魏惟一打開冰箱,五花八門的蔬菜塞滿上層,他怎舌地挑了白菜出來,又從下層裡挑出豬肉。他洗完白菜,又擔心又期待地回頭看去,門口已經空無一人了。
最後做了幾個拿手的小菜端上桌,一碟辣椒炒肉,一碟西紅柿炒雞蛋,一碟炒白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魏惟一坐在蔣均良對面,手托著下巴,正得意洋洋地準備聽到來自對面的誇讚。
蔣均良沒動筷子,盯著看了一會兒,抬頭說:“忘了告訴你,我不吃西紅柿。”
“啊?!”
開局即是失敗。魏惟一不予眼神,誠懇推薦:“那你嘗嘗別的。”
蔣均良笑起來,“謝謝,一起吃吧。”
兩人同時動筷。蔣均良夾了一筷子肉,放進嘴裡嚼了兩下頓住,緩緩地咽了下去。
魏惟一忙問:“不好吃嗎?”
蔣均良說:“你嘗嘗就知道了。”
魏惟一嘗了一口,被鹹得吐舌頭,抓住水杯猛灌了口水才道:“我去,這也太鹹了!”
“我之前以為你是得心應手,現在看來應該只有前兩個字。”
魏惟一不服地反駁:“我之前做得挺好的,這次是太久沒做手生疏了才這樣的。”他嘴快,“不信下次我再做給你看看!”
蔣均良立刻瞥了他一眼,隻說:“呵呵。”
吃完飯後夜色已經徹底暗淡了下來,漆黑的夜空中掛上一彎朦朧的月亮,月光很淡。
魏惟一看了眼時間,說:“要不我今天在你家睡吧?”
蔣均良在廚房洗碗,手浸在水和泡沫中,聞言偏了偏頭,“不行,回你奶奶家睡。”
魏惟一不乾,“別啊,讓我在你家住一晚吧!”
蔣均良語氣很堅決,“不行。”
魏惟一沒辦法,走到玄關,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這下蔣均良洗完了碗,出現在廚房門口,盯著他道:“我家沒有客房,你想來睡也沒地方。”
明明有多余的房間,魏惟一知道他是委婉的拒絕,但還是想爭取一下,“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啊!”
蔣均良扯了張紙巾擦乾淨手,“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
最後魏惟一還是被友好地請出了蔣均良家的大門。
期末考試魏惟一考得還不錯,伊偲很高興,帶著全家一起去三亞旅遊。
魏惟一曬黑了一圈,回來後每每路過鏡子看到鏡子裡那個黑炭都要長噓短歎。伊偲笑開了花,往他腦袋拍了拍,誇他實則自誇:“我兒子雖然黑了點但還是很帥啊,這五官遺傳我的就是好看啊!”
寒假過了三分之一,作業卻是一字未動。魏惟一準備親自去找蔣均良抄作業,順便問問他即將到來的春節打算怎麽過。他在三亞也沒忘記聯系蔣均良,可惜學霸並不怎麽上線,想找也找不到。電話倒是打過一次,響了一分鍾才接,冷冷的聲音夾著寒風一起吹過來,“找我有事?”
魏惟一很敏銳地察覺到蔣均良心情不好,不敢惹他不高興,哈哈笑著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他提著從三亞帶回來的特產去坐公交車,車上人很少,大抵是因為過春節。
走到樓道口,一樓的門打開,蔣均良從裡面走出來,他穿了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整個人嚴嚴實實地包裹著。
魏惟一正要喊他,蔣均良用力關上門,砰的一聲嚇了他一跳。他有了不好的預感,便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躲起來。
蔣均良很快走出來,在門口站住一會兒,從口袋裡掏出煙熟練地點燃。抽了一口,被嗆得稍稍眯住眼睛,煙霧蜿蜒而上。他彈了彈煙灰,一言不發地抽起煙來,隻抽兩口,又按滅煙頭,扔進垃圾桶,往外走去。
魏惟一來不及多想,跟了上去。也不是第一次跟蹤蔣均良,他這次做得更加隱蔽熟練,也或許是被跟蹤的那人太過心不在焉。
他本來以為蔣均良是要去哪,後來漸漸發現他只是在漫無目的地閑逛罷了,從東大街轉到南大街,從長安路轉到順德路。
魏惟一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頭,終於在蔣均良又一次停下來時拍上了他的肩膀。出乎意料的是,蔣均良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隻淡淡道:“你還跟著我啊?”
魏惟一大囧,“你早就發現了?”虧他還以為自己這次藏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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