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想問,許志行的事和你有關嗎?”他聽說了,許志行好像癱瘓了。
鄒文雨笑容淡了淡,眉眼間現出些久違的快意,“當然有關!”那種仇恨的眼神,魏惟一是第一次見。像被眼鏡蛇盯上一樣恐怖,他後來和蔣均良描述,直言還好我一生廣結善緣,從不作惡,末了還做了個阿彌陀佛的手勢。
蔣均良在沙發上淡淡地笑,順著誇他善良大好人。
那時候快到期末考試,魏惟一被伊偲封殺了所有的玩樂途徑,包括臥室裡堆積的漫畫書都全被她搬到了書房。他是被逼無奈隻得假裝醉心學習,實則借著問題目為由,軟磨硬泡拿到手機跑到蔣均良家偷偷打遊戲。
蔣均良不打遊戲,偶爾魏惟一深夜找不到人,拉過他幾局,後來抵不住他太能坑隊友,有一次把他踢出了隊伍就再也沒找過。
某天通宵魏惟一見他還在線,和他聊天:你現在還不睡?
蔣均良過了一會兒才回:剛複習完,馬上要睡了。
那一刻魏惟一突然有種世人皆醒我獨醉的墮落感,默默回了一句:那你睡吧。
蔣均良只在最初勸過魏惟一一句,見他左耳進右耳出也不執著,只是默默進了書房埋頭學習。
魏惟一提到鄒文雨,就想起他是和自己一樣的同類,眼睛不由在蔣均良身上轉了轉。蔡蔡元旦那天和他說終於親上了,他追問什麽感覺,蔡蔡又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最後留下一句“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要是能試還用問你,魏惟一之後還問過鄒文雨,鄒文雨很直接地告訴他:“和喜歡的人還挺舒服的,嘴唇很軟像果凍,和討厭的人就和受刑沒什麽區別。”
所以......魏惟一偷偷看了蔣均良兩眼,怎麽才能親到他呢?現在已經是朋友了,那麽成為戀人還要幾步呢?
第19章 寂寞
蔣均良直起身,走到廚房用熱水壺燒水,插上插頭,安靜地等水燒開。
魏惟一跟著走過去,打量他側臉半晌,耐不住性子,瞥著口氣問:“那你有想過什麽時候談戀愛嗎?”
蔣均良頭也沒抬,“沒想過,總之不會是高中。”
魏惟一心涼了半截,看來自己的早戀計劃泡湯了一半。他不死心,“說不定你遇到喜歡的就改變了想法呢,人都是會變的。”
蔣均良側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得對,但這一點決不會變。”
話那麽堅決,魏惟一有些挫敗。他悶悶不樂地坐回沙發,重新開了一局遊戲。
打了幾分鍾他又坐不住,嘴皮子重新上班,“你為什麽這麽執著高中不談戀愛,因為要搞學習嗎,可是很多學霸談了戀愛成績不降反升。”
“那是他們,不是我。”
“那你總有理想型吧?”
魏惟一只是“垂死掙扎”的最後一問,沒想到還真難住了蔣均良。他望向窗外,過了一會兒才回頭,“我不確定——黑長直挺合我眼緣的。”
黑長直?魏惟一想象了一下女生的樣子,心裡好像突然湧出了什麽,悶悶地按著人難受。
“嗚”的一聲長鳴,水燒開了。
蔣均良看過來,握著一隻一次性杯子問:“你要喝水嗎?”
魏惟一搖頭。
蔣均良想了想,“你喝茶嗎?”
魏惟一愣了一下。
蔣均良很快翻出了茶包,一邊泡茶一邊和他說:“鐵觀音,應該是過年時我爸送來的,你嘗嘗。”
魏惟一乖乖地等著蔣均良把茶送到他面前,喝了一口,的確比他家的劣質茶包泡的茶好喝得多。
蔣均良站在陽台門口喝熱水,他的杯子和本人反差很大,通體藍色,上面還刻了個很可愛的卡通人物。
他接了個電話,嗯了幾聲就掛斷了,側臉看著莫名給人落寞的錯覺。
魏惟一問:“怎麽了?”
蔣均良回頭笑了一下,任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挺勉強的一個笑,“沒什麽。”
魏惟一不知道他接了誰的電話,但必然這個電話的內容讓他不滿意,甚至有些失望。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該說什麽,於是也沉默不語。
蔣均良喝得很慢,魏惟一甚至能清晰看見他每一次喉結的滾動,心跳都不自然地加快了些。
蔣均良喝完熱水,轉頭便對上魏惟一灼熱的視線,有些不舒服地皺了皺眉,問:“你盯著我幹什麽?”
魏惟一幾乎脫口而出:“我能摸摸你喉結嗎?”
隨後蔣均良用一種看弱智的眼光看他,“你自己沒有嗎,摸自己的就行。”
魏惟一默默低頭喝茶,就當他是犯傻好了。
伊偲正巧打電話過來,“惟一,我和你爸爸今天有事不回來,你今晚去奶奶家住一晚上。”
魏惟一聽見那邊嘈雜的聲音,了然於胸,估計又是要加班了。
那邊話還沒說完,聲音愈大,“別出去惹什麽么蛾子,再遇上之前那群人第一時間報警,別又被打成那副鬼樣子!”
一通囑咐的電話被她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拉長到幾分鍾之久。
魏惟一連聲答應,被打的事情不知怎麽被奶奶說漏嘴,這個月都沒少被老媽嘮叨,耳朵都快繭子了。
他掛了電話,抬頭一看,卻發現蔣均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有些尷尬地打哈哈,“我媽真是太嘮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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