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惟一還挺喜歡用語音的,所以當他知道蔣均良完全不聽語音時,感到了一種錯付和背叛。他當時扳著後者的肩膀,搖著人問:“那我發的那麽多你一個也沒點開聽過?”
蔣均良想了想,“也沒有,有時間會聽。”
地鐵上人比起早高峰要少得多,魏惟一順暢地在松散的人群裡待到了站點。
他走到學校門口,就看到蔣均良站在附近的樹下。
他頭髮剪短了很多,是處於平頭和飛機頭之間的長度,額前的劉海都不見蹤影,露出光潔的額頭。魏惟一有被驚到,連連上手摸了摸蔣均良的頭,他意識到他自己甚至要踮起些腳尖。
“怎麽剪了這個髮型?”兩人從陰涼地方走出來,到了陽光之下。魏惟一還是沒法把視線從蔣均良頭上移開,不是不好看,是太不習慣了,以前蔣均良從沒有剪過這樣的髮型。
蔣均良輕輕推了他肩膀,說:“你要是之前來,好能見到平頭的我。”
平頭的蔣均良?難以想象。魏惟一自己倒抽了口氣,搖搖頭把不好的畫面甩出腦海。
蔣均良帶魏惟一去了常去的火鍋店。吃完之後他們又去了電影院,近期有一部電影口碑很不錯,蔣均良說一起看看。
他在網上買了票,去取票機前排隊,又打發魏惟一去買爆米花和可樂,囑咐了一句買兩杯。
魏惟一很驚訝,“你不是不喝可樂嗎?”
“人總是會變的。”蔣均良說。
魏惟一買爆米花時遇見了一個熟人,一個他以為不會遇見的人,他前助教楊辰簡單地和他打了個招呼,身邊還有一個女人,看樣子是他的女朋友,舉止很親密。
魏惟一余光看見蔣均良走過來,笑起來。
身側響起楊辰遲疑的聲音,“是你?”
另外三個人都向他看過去,蔣均良最先反應過來,他臉上倒沒什麽表情,簡潔地說:“你好。”
“你......你和魏惟一認識?”楊辰似乎很驚訝,他的眼神飄到魏惟一身上,又不自覺地在身邊的女人身上打了個轉兒。
蔣均良點頭,“魏惟一和我是高中同學。”
魏惟一從驚訝中緩衝過來,適時問了幾句話,終於弄明白楊辰和蔣均良是怎麽認識的,不由咧嘴笑道:“看來我們很有緣啊!”
楊辰笑了笑,帶著他的女朋友離開了。蔣均良望了會兒他的背影,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你知道我們老板娘叫什麽嗎?”
魏惟一說:“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溪姐嗎?”
“嗯,她全名叫余芷溪。知道我是怎麽了解到的嗎?我聽楊辰這麽叫她。”
魏惟一眨了眨眼睛,心裡琢磨了透。他本來思想就天馬行空,很快猜到,“不會溪姐是楊辰的前女友吧?”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們倆在一起。”蔣均良告訴魏惟一,咖啡店也是余芷溪和楊辰一起開的,從他們畢業那年開到現在,已經有五年了。
魏惟一開始懷疑自己剛才的想法,“所以他們現在還是男女朋友?”
“我不知道。”
魏惟一將手繞過蔣均良的脖子,沒好氣地往下壓了下,“你真的是一問三不知啊。”
“愛情好像比我想的還要脆弱得多。”蔣均良由著他的動作亂來,“他們在一起八年,都快談婚論嫁還是分手了。”
魏惟一手松了松,他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電影放到中途,伸手去抓左側的爆米花。
看完電影之後,魏惟一說要去洗手間。蔣均良就在對面的過道上等他,電影散場後的人慢慢地從他面前走過。
魏惟一回來後忽然問蔣均良:“最近抽煙抽得多嗎?”
蔣均良看著他,“不怎麽抽。宿舍的人都不抽煙,也不喜歡煙味。”
“我前段時間抽過一次煙,人生第一次抽煙。”魏惟一豎著食指比劃了一下,“我客戶和同事聚在一塊抽煙,問我抽不抽,之前聽說職場上這種事情最好不要拒絕,所以我就接受了,不過我沒嗆到,對我來說好像還挺容易上手的。”
“之後還抽過嗎?”
魏惟一笑,很乖地搖頭,“沒有哦,我也不喜歡煙味。還是拒絕了,身體健康最重要!”
蔣均良沒說話。
魏惟一低下頭,問:“今晚你回學校嗎?”他心裡好像有鼓在敲打,發出咚咚的聲音,越來越大。
“不回。”蔣均良語調平靜,“我在酒店睡。”
他們到了酒店之後,蔣均良先進了浴室,魏惟一在酒店的大床上坐下,又在淅瀝的水聲裡慢慢地往邊沿挪去,最後隻挨著半邊屁股,要墜不墜地虛坐著。
蔣均良走出來,魏惟一一躍而起,和他擦肩而過,徑直進了浴室。
魏惟一洗得心不在焉,常常走神,每次回神又不禁重新認真洗了一遍,等他洗完,已經是深夜了。他把手按在門把手深吸了口氣,用力地壓下去。
蔣均良靠在床邊,眼皮合上,看上去像是睡著了。魏惟一有點失望,他以為推門能看見等待的蔣均良,便走近些,貼近對方的臉,聽見很輕的呼吸聲,歎了口氣,睫毛在這口風的作用下顫了顫。魏惟一忍不住盯住那雙眼睛,也忍不住親了一口。
他站起身,碎碎念了幾句,“好吧,今天放過你,以後可要補回來!”然後把被子蓋到蔣均良身上,投身於床的另一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