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負責其他位置的隊員,燈光和場地對二傳的影響更大。
但所有奧體場館的燈光在建設時候就已經固定了,不像空調溫度一樣可以隨意調整。
這種情況只能自己適應。
“徐老師。”許鶴看向教練,抬手指了指燈。
沒有人比同樣身為二傳的徐教練更明白燈光對於二傳的影響。
徐天陽當即明白許鶴的意思,轉頭吹響集合哨,對聚集在身前的隊員們道:“這個場地燈有點亮,需要適應一下,等會兒我們打一場隊內的練習賽,剛好我們省青隊和省隊人都在,省青隊和省隊打吧,首發和首發打,替補和替補打。一對打一局,一個上午正好夠。”
省隊的總教練還沒有換,但他覺得自己離被換走不遠了,全看徐天陽什麽時候願意把他趕走,為了多吃幾年鹽水鴨,他現在可謂是事事都聽徐天陽的,徐教練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沒有什麽屁要放。
省隊總教練沒有不字要說,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省隊和省青隊到底有年齡差距,許鶴站在網前時,覺得對面的人宛如銅牆鐵壁一般堵在面前。
不過好在年齡並不是實力的一部分,在燈光的影響下,對面的二傳相當麻爪,傳出去的球都偏遠,攻手救都救不回來。
許鶴這邊也沒好到哪裡去,他也因為燈光傳地高而遠,但好在傅應飛臨場應變能力強,通過跑位救回來了不少。
二傳的失靈讓兩個隊伍同時亂成一團。
王一民和其他替補站在下面都看愣了,要知道許鶴就是精準和穩定的代名詞,什麽時候出過這麽多錯?
他看著看著品出點不對來。
傅應飛怎麽沒有罵人呢?
就比如說剛剛那個背飛吧,許隊的傳球明顯比平時更快更遠。
如果這球是他傳的,那麽現在他多半已經被傅應飛說得狗血淋頭。
諸如:“你上手差不知道多練?”和,“背飛都傳不好的話你可以改行,不要在二傳這個位置上浪費時間。”這種話他聽得耳朵起繭。
但現在呢?
許鶴連續失誤後傅應飛說什麽了嗎?
傅應飛一個字沒說!甚至還和顏悅色!
呵,你個接應竟然還有兩幅面孔!
王一民拳頭梆硬,他知道初中的時候為什麽會喜歡看兩個人吵架了。因為傅應飛在和許鶴吵架地時候會被單方面地罵。
其他人被傅應飛說的時候要麽不敢還嘴,要麽根本說不過傅應飛。
只有許鶴不會,許鶴生氣時說的所有話傅應飛會先默默聽完,偶爾才忍不住說那麽一兩句,接著就會被更激烈的反駁,直到小許隊長自己把自己氣走。
但這種美妙的場景從初二期末開始就沒了!
難道今天會在這個地方重現嗎?
來了!傅應飛走過去了!他終於忍不了了嗎?
小許隊,不要心軟,不要客氣,吵起來吵起來!
王一民心中的小人在扭著屁股搖旗呐喊。
“燈是不是有點太亮了?”傅應飛蹙著眉看向許鶴的眼睛。
看熱鬧的王一民:?
許鶴眨了下乾澀的雙眼,“確實太亮了,而且天花板也比我們那邊矮不少,有點難把握。”
“不要著急,我感覺每次差不多遠了20厘米左右,別太依賴眼鏡看到的,有點太用力了。”傅應飛不太熟練的安慰,“稍微高一點沒關系,我可以跳。”
在後面聽著的隊友們:……你可以跳我們不行啊!誰都像你一樣小腿上有彈簧?
蔣壯被重重一推,踉蹌兩步走到許鶴身前才停下,他尷尬一笑,小聲對傅應飛道:“那個……太高了我摸不到。”
“再給我一點時間。”許鶴閉上眼睛思考。
傅應飛說的對,他不能太依賴眼睛,而是要根據經驗做出判斷。
直接目測距離和選手們的最高擊球點行不通,那他完全可以將球網作為參照物。
許鶴伸手摸了摸隔網粗糙的網邊,“再來。”
省隊裡好歹也有國家隊的,他們的發球雖然算不上世界上最強勁的,但比起省青隊的發球力度強上不少。
但現在,兩隊負責發球的隊員都沒有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兩隊人都摸清楚了教練組織這場隊內的小型比賽究竟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讓兩隊的二傳們在實戰中適應這個球場,而不是拚勝負。
這場小比賽以將球送到二傳頭頂傳為主,其他問題全部要立刻讓路。
二傳作為隊伍的中樞,鏈接防守和進攻的唯一節點,幾乎是場上最重要部分。
如果二傳不穩定,意味著整個隊伍都不可能在比賽中發揮出正常水平。
所以二傳的狀態尤為重要。
許鶴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壓力。
他的狀態決定了隊伍和領獎台究竟有多少距離。
許鶴看了一眼在燈光照耀之下幾乎只能看到一個輪廓的排球,立刻轉眼看向網帶,估算好距離之後傳出。
打這一球的人是陳明樂,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夠不到的準備,但掌心傳來的扎實觸感騙不了人。
砰得一聲,這球落在了對面的場地。
陳明樂直愣愣看著自己的手掌,忽然握拳向下一揮,大喝一聲:“爽!”
他自己高興完了,立刻伸出手去和許鶴擊掌,“好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