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也行,半個小時最好。
決賽一共打五局,實在不行他們五局全打滿!
王一民又看許鶴一眼,以為許鶴會因為“被下場”而不高興,他不想讓許鶴不高興。
許鶴確實不想下場,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下場休息不行。
他抱著保溫瓶對王一民笑了笑,“加油,好好打,你不是想讓你奶奶看你打球嗎?我帶了充電寶,你把手機架在邊上錄吧,回去給你奶奶看。”
王一民眼睛一酸,急忙仰頭看天。
許鶴也太好了,他都要憋不住了。
第一局和第二局之間的三分鍾休息時間很快結束。
一眾人鬥志昂揚的上場。
徐天陽從塑料袋裡找出布洛芬,考慮到他的年齡,打開後用分藥器撅成兩半才遞出去。
許鶴拿起來就著保溫瓶裡最後一點水吃了退燒藥,穿上長袖外套,把包往椅子上一放,躺在上面倒頭就睡,哨聲響起的刹那,呼吸也變得綿長起來。
謝衛國被這個休息效率驚到了。
到底是什麽樣強大的心態,才能讓一個12歲的小孩在被換下場之後絲毫不亂想,而是當機立斷,抓緊時間休息,在決賽場邊的凳子上睡覺。
徐教練脫下外套蓋在許鶴身上,蓋一條還覺得不夠,對謝教練搓搓手,“教練,你外套……”
謝衛國翻了個白眼,脫下來小心蓋到許鶴身上去。
這可是他新找到的大寶貝,是該包厚點,可別又著涼了。
許鶴睡得不深,恍惚之間覺得有人給自己裹了層大褥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
好熱。
他把手伸出去乘涼,不一會兒又被人抓住,塞回火爐裡去了。
然後他恍惚聽見謝衛國在說話,“你們這個隊伍一沒了許鶴就暴露出很多問題啊……”
“是的。”徐天陽苦笑道,“傅應飛和王一民配合不好。”
“很難說,我看他除了許鶴,暫時很難和別人配合好,王一民也是,他的傳球所有人都不適應。”
謝衛國的聲音忽遠忽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這個替補二傳的精度和許鶴比差遠了,他總到不了預期距離,看手勢和手指,感覺應該是姿勢和發力問題。”
“是的,改了一個多月了,效果甚微。”徐天陽歎了口氣,“王一民是體育班的。他和許鶴的調度思路差不多,靈活性還差點。”
“這個年齡段……”謝教練頓了頓,“最好還是不要有想打二傳的孩子和許鶴風格差不多了,太殘忍了。”
如果打球風格完全一樣,定位重複,那等待王一民的就是永遠的替補位。
“我帶走吧。”謝教練道,“養一養試試,看能不能讓他換種打法。”
許鶴抵不過藥效,意識昏沉,很快睡得不省人事。
他睡得香極了,最後是被兩聲短促尖銳的哨聲吵醒的。
排球很少會有這種哨聲,許鶴蹭地坐起來,看向場中央。
傅應飛站在王一民面前喘氣,質問道:“之前你的傳球不是短就是矮就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你直接傳脫手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是故意的。”王一民呐呐,他這局發揮地不太好,全憑傅應飛和隊友們根據傳球進行跑位調整才沒輸得太快。
“你不是故意的?”傅應飛聲音下沉,強壓著怒氣,“你不是故意的為什麽傳球總是短一截,這種甩不開攔網的球,你傳出來有什麽意義?”
他質問的話音落下,場上落針可聞。
一中沒人說話,王一民確實沒傳好球,許鶴展現出天賦之前,王一民的失誤並不明顯。
但現在大家已經打慣了許鶴高水準的傳球,換成王一民後竟然已經一點都適應不了了。
徐天陽反應過來,猛地站起來想要向裁判示意暫停,卻被謝衛國按住,“再看看,我要看看沒有搭檔的傅應飛在場上是什麽樣子,許鶴不可能永遠隻為他一個人傳球,他也不一定永遠只有許鶴一個二傳。”
徐天陽頓了頓,最終聽話地坐下,看向場上。
“我他媽又不是許鶴!”王一民爆喝一聲,伸手推了一下傅應飛,“我傳不出來你想要的!對不起!你滿意了?”
咀!咀!
裁判再次吹了兩聲短促的哨音,然後舉起一張黃牌。
許鶴這下徹底醒了。
傅應飛和王一民竟然被黃牌警告了!
排球因為場上隔著一條網帶,被稱為最和平的運動,因為沒什麽身體對抗,所以和籃球和足球相比,隊員們吃紅黃牌的幾率很少。
傅應飛和王一民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做到吃一張黃牌!
傅應飛沒有說話,從王一民說髒話開始,就陰沉地盯著他。
王一民咽了咽喉嚨,嗤道:“您就不能體諒一下我?怎麽?非得傳到你要的地方,你才能助跑起跳不成?”
傅應飛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替補席,許鶴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抱著兩件教練的衣服,滿臉震驚地坐在那裡看著他們。
比分已經到18比24,一中落後6分。
第二局基本沒有贏的可能。
傅應飛轉過頭,看向王一民,“我們已經在配合你的傳球,你傳脫手前我都沒說什麽,可你這局有不失誤的時候嗎?哪怕只有一次?你要讓所有人為你一個人的失誤買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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