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香。
陳明樂那麽喜歡背著老師吃雪糕也是有點兒道理的。大概是因為腎上腺素分泌促進了愉悅感,使人感覺當下進行的每一件事情都十分美好。
許鶴又從骨頭上薅了一塊肉塞進傅應飛嘴裡,自己把剩下的筋吃完,這才滿足地喟歎,“真香。”
許明誠的聲音突然在廚房門口響起,“背著我偷偷吃,當然香。”
許鶴手裡的碗筷被傅應飛接過去,他熟練的洗完並將碗筷放回原位,把“毀屍滅跡”的行動貫徹到底。
許明誠看著被傅應飛寵得沒長進一點兒生活技能的許鶴,無奈道:“爸媽讓我來看看傅應飛為什麽倒個果殼倒了半天,我就知道他這麽老實肯定是在這兒碰上了你。”
“嘿嘿~”許鶴輕咳一聲,“我就是來試試今年的菜好不好吃。”
許明誠:……
傅應飛:……
大廚早就燒好了,抽了真空冷凍保存,想不好吃很難啊。
“行了。”許明誠伸手戳了下許鶴的額頭,“我去把新果盤給爸媽端過去,你和傅應飛一起去把你的饞貓臉蛋好好洗洗。”
許明誠進廚房的時候是一個人,回客廳的時候還是一個人。
余芝蓉看著他手裡裝滿了梅子糖和肉脯砂糖橘的盤子,意味深長地笑起來,“我就說傅應飛那小孩更像宋飛蘭,是個小戀愛腦,一頭扎進去之後腦子就不清醒了,被鶴鶴迷得五迷三道的。還好咱們許鶴性格好,否則傅應飛能被騙得褲衩都不剩。”
許雲偉歎氣。許鶴小時候,他們過度寵溺許鶴,差點把許鶴寵壞了,好在小兒子自己爭氣,三觀端正得很。本想著談戀愛之後會更好點兒,改一改碗都不會洗的小毛病。
沒想到長大之後還是被傅應飛寵著……可能這輩子都學不會洗完了。
畢竟體育八卦上不都說了麽?
許鶴的水都是傅應飛泡的。
他和余芝蓉年輕的時候都沒這兩個膩歪。
“跟媽說說,他兩在廚房幹什麽呢?”余芝蓉一邊嗑瓜子一邊八卦。
許明誠前腳囑咐許鶴洗臉別被人發現,後腳就把自家弟弟賣了,“偷吃唄,還能幹啥,那醬骨頭和棗泥糕他都多少時間不吃了,味道這麽香,饞死了。”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許鶴這麽鬼靈精,身為哥哥的許明誠也沒好到哪兒去。
“吃得臉都花了。”許明誠壓低了聲音抖漏,“被傅應飛看見了之後還往傅應飛嘴裡塞,逼迫他變成從犯。事後傅應飛還給他洗碗呢。”
余芝蓉笑得前仰後合,靠在許雲偉肩膀上樂得合不攏嘴,“我還以為他們會乾點成年人才會乾的事情,沒想到你說的這個偷吃,是真偷吃啊。”
許鶴洗過了臉,一家人又坐在電視機前聊了起來。
大家都沒提剛才的事情,誰也沒展現出一點兒不自在。
一家人許久沒能聚在一起,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等果盤在一次空了之後,電視裡響起了準點八點的播報。
年夜飯開席,一桌子的菜在春晚熱鬧的背景音裡被五個人消耗得精光。
許鶴撐得說不出話,身為運動員,他的食量和進食種類得到了嚴格的控制,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一樣大快朵頤了。
但過年期間大快朵頤胡吃海塞的後果也在許鶴站上體重秤的一刹那顯現出來。
體脂率飆升,就連體重也瘋漲了八斤。
“完蛋。”許鶴捏著自己的腰肉,“我也不是易胖體質,這回怎麽就漲了這麽多?”
傅應飛想起過年時幾乎天天都有的醬牛肉、辣炒牛筋和糖醋桂魚,以及那些飄著紅油的涼拌糖醋鴨血,還有那半夜從廚房裡偷偷拿回臥室的粘糕和芝麻糖,緩緩別過頭,小聲歎了口氣。
因為你今年吃得格外多啊,鶴啾啾……
“這秤不會壞了吧?”許鶴下來又上去幾次,結果並未變化,最終只能拉著傅應飛上去,“你上去試試。”
白色的數字在體重秤上亮起,比以前重了5斤。
傅應飛無奈道:“你偷吃的那些東西,最終有一半都進了我的肚子,咱們這個體脂稱得幾千塊,應該不會壞。”
那沒辦法,只能雙雙減肥。
過年時吃進肚子裡的肉都是年後減肥時流下的淚。
等兩人在新城廣場柏樹教練的幫助下做完恢復訓練減肥成功之後,大四寒假結束,運動員們的休假也結束了。
隨之而來的是畢業論文開題等令人焦頭爛額的大堆煩心事。
好在大學之後傅應飛選的幾乎都是感興趣的內容,在畢業論文和數據分析方面早就已經能獨當一面了,大學畢業論文的難度對他來說遠比當年的高考來得低得多。
人生第一次參加奧運會是在高考結束之後。
四年後。
人生第二次參加奧運會將在大學畢業之後。
這人生大事都撞到一起了。
還好研究生不需要讀四年,否則如果研究生畢業撞上了下次奧運會,那才是真的離譜。
許鶴在學校的時間很少,少到到了畢業都沒把班裡的人認全,但畢業典禮的撥穗儀式完成時,還是感到了一陣悵然。
時間過得太快了,四年轉瞬即逝。
只有銀行卡裡成堆的獎學金和比賽獎金才能讓他有那麽一點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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