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這麽努力,保守球肯定是不能發了,否則會心中有愧。
許鶴抱著排球轉了轉。
要保存體力,又不能發保守球不要緊,他可以在其他的地方使絆子。
比如拖時間。
許鶴將排球在手裡轉了整整六妙,七秒是拋起,壓著八秒擊出。
哈薩克斯坦場地上一時間出現了短暫的哈薩克斯坦語短語大全,不用想也知道基本都是些罵人的話。
陳明昊感同身受的同情起哈薩克斯坦人來。每到這種時候,他就會想起初中夏天被許鶴發到只能跪著接球的狼狽、不甘和恐懼。
也不是說跪著接球沒有尊嚴……
就是……
有的球不是跪著就能接到的。
屬於白跪一場。
比如現在的哈薩克斯坦那嬌俏美麗的自由人。
他趴在地上滑出了一段距離,卻沒能將球接起來。
7:0了。
徐天陽在邊上看得直掐大腿,“說好了保存體力,還要傳球呢,記錄什麽的一場破一次就不錯了,小夥子勝負欲不要太強。”
教練的碎碎念並不大聲,但是氣場非常有壓迫感。
許鶴在發第八球的時候腳下一滑,擊球點沒有達到預計,這一球直直撞到了球網,窩在球網轉了一會兒才掉下去。
劉青風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球就砸在他耳朵邊上。
再稍微偏那麽一點兒,就會直接發到他的腦袋上來。
他本來就不聰明,再挨這麽一下還得了?
感謝小許隊不殺之恩。
許鶴對著劉青風雙手合十拜了拜,以示歉意。
大比分7:1。
哈薩克斯坦松了口氣,許鶴終於不發球了,謝天謝地。
徐天陽也松了口氣,許鶴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謝天謝地。
許鶴環視一圈,發現自己完美做到了讓自己人和對面人都膽戰心驚。
他扯起衣領,擦掉下巴上的汗,“開始打快球了,大家記得看我手勢。”
“我們今天不能隨便跳嗎?”劉青風問。
“不隨便跳了,今天不能那樣浪費體力。”
隊伍裡的攻手如果自己也不知道許鶴的球給誰,就要每次都盡力跳。
因為盡力跳才能扣出最好的效果。
但打手勢分配,則可以保證每一次跳躍都十分有效,不會浪費攻手體力。
劉青風不解,“可俺現在嘎嘎有力!”
許鶴籲出一口氣,“可是我第四局打不了,王一民上,你們很可能得配合王一民的扣球,把身上的力氣留到那時候比較好。”
劉青風不說話了。
王一民的狀態不穩定,抽風的時候是真的瘋,他們每個人都得打調整球。
還是許隊想得比較周全。
見諸位隊員都沒有意見,許鶴立刻開始戰術分配。
有些球隊的二傳會有兩套手勢。
一套用來迷惑對面教練和隊員的假手勢。
一套用來給隊友進行真正戰術安排的真手勢。
許鶴是新二傳,基本不需要借助手勢不說,用的也是改良過的全新版本,國際上的教練和選手沒見過,也沒研究過,所以暫時用不著兩套。
許鶴的手指格外好看修長,在做手勢的時候也表現得十分清晰。
球場上的節奏開始逐漸加快。
這種搶分比賽華國的年輕球迷不是第一次見了,早在全運會的時候他們就領略過許鶴的這一手。
只不過那時候他還沒有將快球運用得如此爐火純青。
見過世面的和沒見過的世面的明顯不同。
華國老球迷紛紛閉不上嘴,“這個球這麽快?我都看不清,攻手怎麽能看得清的?”
“先不說運動員的動態視力有多好吧,就說許鶴的傳球精準度,那是嘖!”年輕球迷與有榮焉地豎起大拇指,“這個!”
“看出來了。”
許鶴分配戰術的時候分工極其明確,給扣球的攻手先打出手勢,然後再看一眼為這位攻手進行掩護的人。
六個人中一個人扣,一個人跳起掩護,剩下的人跟進扣球進行防守保護,以防扣球被攔網攔住飛回場地時無人能接。
在這樣縝密的戰術分配之下,哈薩克斯坦甚至陷入了沒有分可以拿的窘境。
直到許鶴出現了第一次傳球失誤。
90%的到位率到底不是100%,那10%就扣在體力上。
許鶴在前排傳球後一個踉蹌,直接撞到球網柱上,球是傳出去了,但是二傳這麽精準的工作容不得一點失誤,這個球沒能到達傅應飛的手裡。
傅應飛呼吸幾乎停滯,余光看著靠在邊上的許鶴,直到聽到一聲,“接啊!”才猛然回神,伸出腳,放棄調整重心,將球踢了過去。
觀眾席裡爆發出一陣驚呼。
保持身體後仰的姿勢摔下去會傷到尾椎!
練習了快三年的跑酷在這一刻派上了用場,傅應飛在落地時轉身向前,趴在地上一撐,腿向後拉開做平衡調整,接著整個人在地上滾了一圈,直直站起。
觀眾看愣了。
裁判也看愣了。
所有人愣了足足三秒,裁判神情恍惚地吹了犯規。
傅應飛腿伸開做平衡穩定的時候,有半條腿從網下伸到了哈薩克斯坦的場地。
——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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