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分歸哈薩克斯坦。
24:12。
正好兩倍分差。
許鶴呼出一口氣,扶著往柱站直。
雖然他的體力已經見底,但是第三局還剩一分。
只是一分而已,他可以做到。
最後一分,明眼人都看出許鶴體力已經耗盡,正當他們以為這位二傳會戰傳保守拿分的時候,這位年輕的二傳跳起來,突破極限做了一個二次進攻。
沒人想到他在需要靠著網柱才能站直的情況下還能跳起來二次進攻。
包括哈薩克斯坦國家隊的所有人。
25:12。
大比分2:1,比賽進入第三局與第四局地局間休息。
許鶴被傅應飛架到場邊,對方冷著臉給他喂了一杯電解質,本能地吞咽結束過後,許鶴的嘴裡被不由分說塞進了一根溫度計。
傅應飛板著臉,言簡意賅:“量!”
第82章 u18(4)
溫度計兢兢業業地工作,許鶴擦完汗,看見圍在身邊的隊友們各個面色僵硬,肌肉緊繃。
站在面前的傅應飛就更不用說了,他面頰後側的肌肉微微鼓起,頸部肌腱突出,青筋突起,肌肉還在微微搏動。
許鶴將頭微微後仰。
不至於吧,就是量個體溫而已。
咳嗽變異性哮喘很難死人的,你們不要這麽害怕。
“滴。”
電子溫度計響了一聲,許鶴抽出來一看——37.6。
不升反降。
他松了口氣,看向臉色驟然松弛地傅應飛,“看,沒什麽事,稍微有點低燒而已。”
“沒升高就好。”柏函拿走許鶴手中的溫度計,扔到隨身攜帶的酒精消毒搪瓷杯裡,“但就算暫時沒有惡化,你下一局最好也不要上了。”
“嗯,我知道。”
他在打上一局直接放乾體力,超常發揮,就是因為沒想過要打第四局。
反正這個比賽是五局三勝製,現在的大比分是2:1,華國領先,只需要再贏下一局就可以摸到獎牌。
華國還有一次失誤的機會,但哈薩克斯坦卻沒有了。他們再輸一局,就得和蟬聯2次的亞少賽金牌說再見。
思考間,汗意逐漸消失。
還沒來得及感覺到冷,身上就落下了一方青色的毛巾毯,上面還有傅應飛衣櫃裡獨特的艾草味。
許鶴揪著兩個角往身前一別,心安理得地窩在了裡面,毛茸茸的毛巾一摸就知道是新的,上面的毛軟糯至極,帶著未下水才能感受到的柔軟。
“你怎麽還帶毛巾毯了?”
“感覺會用上。”傅應飛坐在許鶴身邊,他的語氣稀松平常,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十分平常地小事。
汗濕的白色隊服沾在他的脊背上,勾勒出存在感極強的肩頸肌肉和少年逐漸變得寬闊的背部。
傅應飛弓著背,從包裡摸出一條堅硬的黑巧克力,這玩意長得十分簡陋,外面裹著一層銅色的錫紙,撥開之後是三塊正方形體組合在一起形成的長方體。
許鶴看這他撕開包裝紙,然後手腕用力,哢吧一下將最後一塊連包裝帶裡子掰下來伸到他面前,“吃吧,無糖的。”
“喔。”許鶴不想將縮在柔軟毛毯裡的手拿出來,於是乾脆低下頭,對著傅應飛掌心,露出包裝的黑巧克力嗦了一口,接著在嘗到味道的一瞬間就皺巴起臉。
好苦!
什麽陰間巧克力?
這也能算是是巧克力?
他囫圇吧這顆巨苦的巧克力吞下去,抱起自己的梨子水開始猛灌,好不容易將苦澀的味道從嘴裡壓下去了,一轉頭卻看見傅應飛面不改色地吃完了剩下所有的巧克力。
那張臉堪稱面癱,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甚至連眼神都是虛無的,正看著場地發呆,好像根本沒有把這點苦澀放在眼裡。
好強,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這玩意簡直比中藥還要苦澀難吃啊!
許鶴欲言又止,看著傅應飛將銅色的包裝紙團起來扔進邊上的垃圾桶,然後用力按了按掌心,接著抬起手看著掌心定定出神。
一般來說,排球比賽的局間休息均為三分鍾,但有時也會根據主辦者和組織者的要求,將第二、三局的休息時間延長至十分鍾。[1]
十分鍾,除去他量溫度和喝水吃巧克力的三分鍾,以及最後徐教練分配戰術的三分鍾,剩下的四分鍾傅應飛都在對著手心發呆。
許鶴一邊喝水一邊欣賞傅應飛越發呆越紅的耳朵,一時間摸不清楚青春期青少年的腦袋裡都在想什麽。
看個手心也能把耳朵看紅?
你交叉錯落的掌紋難道能讓你覺得它們在你手上談戀愛?
嗶——
廣播裡冰冷的電子音和場上的哨聲同時響起。
許鶴被猛然竄起來的傅應飛嚇了一跳。
只見他收起略顯呆愣的目光,帶著濃烈的煞氣走上賽場,不像是要去打球,倒像是要去瀉火宰人。
徐天陽都被整懵了,“他怎麽了?”
許鶴搖頭,“不知道……看不懂。”
柏函推了一下眼鏡,回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呵,小夥子年輕氣盛唄,還能是什麽?兩個夯貨。
王一民把踏上橙紅色場地的腳縮回來,站在場邊整整做了三秒心理建設才敢站上去。
他也不是特別害怕盧哲和傅應飛了,畢竟現在他們u18的二傳都是小許隊罩著,都是有人權的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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