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的傅應飛看上去好凶,他甚至覺得自己要是傳不好球的話頭都會被直接擰下來。
王一民雙手合十,喃喃自語,“阿彌陀佛菩薩佛祖保佑,福生無量天尊,慈悲慈悲,仙人保佑。我過年就去給你們上香,從雞鳴寺到茅山,從藏區到黑龍江,保佑我渡此難關,保佑小許隊從此健健康康,身體倍兒棒,善哉善哉。”
經過一番社會主義接班人獨有的辯證迷信法,王一民終於在許鶴無語的目光中站上了球場。
第四局注定格外艱難。
對面的哈薩克斯坦宛如被逼到絕境的狼,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許鶴坐在場下,看著隊友們在場上拚搏。
所有人都在拚命。
徐天陽和對面哈薩克斯坦的總教練紛紛開始了換人博弈。
盧哲和傅應飛兩個進攻點被換成了鄒月行和楚錦岩。
這兩位坐在下面看了不少時間,一個是以技能的全面性為主打的接應,一個是從二傳轉到主攻的選手。
兩個人一上場,就帶著充沛的體力開始配合王一民的調度。
二傳給“二傳”傳球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舒服的事,因為打同一個位置的選手多半會更懂對方。
王一民從來沒有過這麽如魚得水過。
他一興奮就會犯病,嘴裡會冒出諸如“感受被支配的恐懼吧”,“嘗嘗我的厲害!”“我打!”“hia!”之類的台詞和擬聲詞。
這不失為一種精神攻擊,把對面的哈薩克斯坦攔網吵得煩不勝煩。
於是球場上逐漸開始冒出一種詭異的現象,對面的哈薩克斯坦人也開始加大了音量,球場上一時間“音聲鳥語”十分熱鬧。
球打得是真的精彩,但是吵也是真的吵。
傅應飛皺巴著眉毛,滿臉慶幸。
許鶴湊過去,“你是不是在想:‘幸好我已經下來了’?”
“……”傅應飛遲疑一瞬,緩緩點了點頭,“嗯。”
許鶴噗嗤笑出聲。
傅應飛的耿直只要不是出現在自己身上,還是很好笑的。
他將注意力重新挪回場上。
王一民的進步很明顯,到位率確實高了不少,但是離完全到位還是有一定的距離。這個人一看平常上戰術分析課的時候就是在走神,說不定連筆記本都不帶,傳球不是給網前左邊的4號位,就是給網前右邊的2號位。
中間的3號位仿佛被打入冷宮的嬪妃——忘了。
被換上去的於明安頻頻扣不到球,數次欲言又止,最後一巴掌打在王一民的屁股上,“想啥呢?我呢?”
王一民撓頭,“哦哦,三號!三號近體快!okok,我記起來了。”
於明安:……
“有你是我的福氣。”
王一民瞬間get,他伸手拍了拍於明安美受傷的左肩,“放心,你的福氣還在後頭。”
於明安一時間拳頭梆硬,恨不得一拳把這位不知道好賴話的二傳打到網上去摳都摳不下來。
許鶴看得津津有味,一時間明白了網上那些蹲點剪相聲小品視頻作者的心態。
確實是很有趣。
場上比分焦灼。
21:21時,哈薩克斯坦教練換上了一個發球員。
是個沒見過的人。
許鶴呼吸一滯,隨即想:哈薩克斯坦這時候將發球員換上來,一定是因為這個發球員十分厲害。
既然他這麽厲害,為什麽要在這時候才上場?
哈薩克斯坦教練完全可以讓他在第一局被壓製的時候就上場扭轉乾坤而不是等到現在。
之所以等到了幾乎最後一刻才讓這個球員上場發球,應該是因為這個球員的發球本身也不是很穩定,哈薩克斯坦教練將人換上來也有賭的成分。
賭贏還是賭輸就不一定了。
事實證明,能當上一個國家總教練的教練再怎麽憨和孬都是有一定魄力的。
這位哈薩克斯坦球員連發2球,將比分直接拉到21:23。他在第三球的時候失誤了,大力發球出界,比分來到22:23。
華國暫時落後一分。
這位年輕小選手下場的時候還有些頹喪,教練卻讚賞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哈薩克斯坦領先一分,他們賭贏了。
許鶴縮回盯住哈薩克斯坦的視線看向王一民,發現他開始頻頻看向場邊的徐教練和其他輔助教練。
所有人都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句話。
——該換人了吧?我不想打關鍵球。
比賽場地邊。
站在靠近選手入口處的意大利教練搓著下巴嘀咕,“這個二傳有點不穩定啊,心態也沒有那個小的好,不過天賦還是有的,只能算是上層二傳吧。”
“這個世界上能成為頂尖二傳的隊員畢竟是少數,華國如果不是有許鶴,這個人或許會成為今後華國排壇的選擇。”
經理人沉吟一番,小心翼翼地問:“那您呢?”
“我?”
“您也想要簽這個嗎?”
教練:“……不了吧,這個拿回去會被雷歐嫌棄的。”
經理人松了口氣。
真好,不用再加錢了。
“一會兒比賽結束,等到選手出場的時候你帶著我們的名片和最高報價去找一下華國的教練,他們國內的中超聯賽環境沒有我們意超和意甲聯賽權威也沒有我們好,與其在國內磨中超,不如讓他們的小二傳到我們這裡來打意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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