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答應我嗎?”
話音落下,辦公室裡陷入了長長久久的沉默。
汪識捂著鼻子坐在一旁,已經看懂了現在的情況。
紀卻秦以退為進,看似處於弱勢,實則是真正的主導者。
他掌握著柏侹的一舉一動,用自己的方式逼柏侹走上計劃好的路。
而柏侹……
汪識在心裡嗤了聲,毫無長進,還是一點就著的炮仗。
他就像小區樓下看下棋的老大爺,顧不上剛挨了一拳,只顧著看熱鬧。
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柏侹的預想,腦袋裡亂成一團,只有紀卻秦冷漠的臉和語氣。
長長的嗡鳴貫耳,讓他閉上了眼睛。
痛苦的神色太過明顯,讓紀卻秦也變了臉色,是不是刺激的太過了?
方才的爭吵他並非怒氣上頭,而是故意為之。
現在的一切都在按著他最初的計劃走,讓柏侹離開唾手可得。
可是……
柏侹臉色灰白,像是站不住即將要倒下去了。
在紀卻秦眼裡,“脆弱”從來和柏侹不沾邊。
他身高腿長,自己需要仰頭去看。常年鍛煉,幾乎沒生過病。力氣不小,生氣起來自己根本無力反抗。
但卻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力。
紀卻秦說不出心裡的滋味,他不想步步緊逼,也不願就此放棄。
正猶豫,忽然有人攬住了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怎麽還不明白。”汪識笑說。
柏侹睜眼看他。
“不管你再怎麽胡攪蠻纏,卻秦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汪識側首對紀卻秦笑笑,眼裡的溫柔不似假裝。
柏侹沒力氣走路,不然一定要再給他一拳。
他厭惡道:“我們之間的事,和你無關。”
“當然有關。”汪識說話同樣藏著鋒芒,他早就不滿柏侹和紀卻秦的婚姻,一直蠢蠢欲動,“你不讓位,我怎麽上位。”
“你說對吧,卻秦。”
紀卻秦沒理他,也沒拂開汪識搭在身上的手。
剛才挨了柏侹一拳,汪識站不住,只能倚著他才勉強裝成沒事人。
柏侹也看向紀卻秦,似乎要望進他心裡。
“這段婚姻從開始就注定失敗,”紀卻秦盯著柏侹左手上的戒指,“不以這樣的方式收場,也會以另外一種方式。”
“所以柏侹,別這麽幼稚。沒了我,還有很多人。”
“我說過,我只要你。”柏侹霸道,也很執拗。一旦認準,就不會輕易放手。
“你覺得我幼稚,我就學著成熟。你說我不懂感情,我就學著去喜歡你。”
“總有一天,你拒絕不了我。”
紀卻秦頭疼,對他已經無話可說。
垂在身邊的手碰了碰汪識,剩下的就交給他了。
“柏侹,你有什麽資本說這些話?”汪識從摸出一顆硬糖,單手解開包裝,塞進嘴裡嚼著。
“我和卻秦年紀相當,從小到大都是同學。他什麽模樣都見過。”
“而且,你當真以為我們的關系是你知道的那麽簡單?”
紀卻秦掃他一眼,暗含警告。
“我的公司叫及時娛樂,”汪識刻薄道,“是我們共同的心血。”
“你有什麽?你甚至連柏氏都捧不住。”
“你應該知道,卻秦最討厭無用的廢物。”
柏侹倏地看向紀卻秦,不可置信、憤怒,“難怪你從不和他合作,這就是原因?”
紀卻秦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柏侹抬手抹了下眼,“紀卻秦,整個娛樂圈誰也娛樂不了你。”
“是你娛樂了所有人。”
柏侹向後退了兩步,望著紀卻秦的眼裡充滿了絕望,“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再來糾/纏你,我就是孫子。”
“我如你們所願,我走,我他媽走的遠遠的!”
他最後深深望了紀卻秦一眼,決絕、不甘、隱晦的情意。
柏侹轉身時帶走了一切。
紀卻秦強裝鎮定,卻還是無法忽視心頭停頓的一拍。
直到看不到柏侹的身影,他才躲開汪識的手,筋疲力竭般坐回老板椅。
“心疼了?”汪識揉著鼻子,用紙巾擦著流出來的血。
“你可以滾了。”
紀卻秦單手支著額頭,沒有力氣再開口說話。
如果不是有椅子托著,他可能會直接倒在地毯上。
“我還以為你真對他死心了,”汪識言語刻薄,“看來,你也變了。”
紀卻秦:“你剛才說的太多了。”
“哪句說錯了?”汪識的臉色難看起來,“騙我這件事姑且不論。”
“你對我這張臉可是半點不心疼。”
“而且,及時娛樂本就是你和我的心血。沒人提,不代表它不是。”
“就算現在不說,柏侹遲早有知道的一天。”
“卻秦,你不覺得這是刺激他的好辦法?”
有時候,紀卻秦總覺得汪識比他更像個商人。冷酷無情,翻臉不認人體現的淋漓盡致。
但也如此,汪識能夠更準確的找到敵人七寸,一擊致命。
如果說他們之前的感情,柏侹還能試著接受。
可及時娛樂是紀卻秦和前男友打造出來的,而且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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