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來,他與紀氏的合作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雖說沒有永遠的敵人,但以他們的關系,能避免交集還是要避免。
原因很簡單,他並沒有十足的信心把握住紀卻秦。
“是你的利益。”汪識一語道破。
紀卻秦伸手向後拿起文件夾,遞給他,“這是我的誠意。”
汪識伸手要那,卻被躲開。
“事情還沒完成,不急著看。”
汪識挑眉,深感事情有趣起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血壓高。”
“別隻說我,”紀卻秦目光沉下來,“上次你騙我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
“騙你什麽了?”
汪識換了個姿勢,更加親密的靠向紀卻秦,那模樣,就像即將要接吻。
紀卻秦沒有避開,放下杯子,一手撐在身旁,好整以暇看他。
“熱搜的事,是你和宋微汀一手策劃的吧。”
“目的是什麽?”
“讓柏侹身敗名裂?還是牽扯出紀氏,讓我和他徹底決裂?”
汪識知道紀卻秦聰明,呼吸有瞬間凝滯,又被恍若發著光的眼前人,迷到移不開眼睛。
他沒出聲,紀卻秦也不是非要刨根問底。
有些事,講究點到為止。
兩人正僵持,實木門外有了動靜。
抽煙回來的柏侹恰好和許韜碰上,見他手裡拿著文件要去辦公室,便截了下來。
“我去。”
許韜要阻攔,但對上那雙銳利的眼睛,便沒了聲響,目送他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柏侹單手拿著文件,敲門的力度不輕,曲起的指節紅了一片。
他很煩躁,一想到汪識在裡面,恨不得趕緊衝進去。
“進。”
紀卻秦的聲音終於響起,柏侹松了口氣,擰開了門把手。
他正想著如何陰陽怪氣汪識,抬眸的瞬間,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曖/昧的兩人,腦袋裡的神經在一根根斷開,理智早已被憤怒踩在腳下。
柏侹赤紅的雙目映照出他們,紀卻秦半坐在辦公桌前,一手撐在身旁,微微後仰。沒有眼鏡的遮擋,那雙冰冷的眸子竟然有濕潤的光。
而汪識俯身靠近他,手撐在紀卻秦腰側,溫和俊朗的臉上還掛著來不及收起的笑。
這幅場景完全可以想到他們之間有多曖/昧愉快。
柏侹覺得自己氣的快瘋了。
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此刻一一爆發出來,他喘著粗氣,大步走近兩人。
猛扯過汪識的衣領,狠狠一拳將他打翻在地。
柏侹又回身看向紀卻秦,在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時,已經無法思考了。
可他目眥欲裂,泛著光澤。努力壓抑怒火,卻發出了像幼獸般絕望的低吼。
“紀卻秦,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心狠?我哪裡有你狠。”
紀卻秦嗤了聲,方才與汪識談笑風生的模樣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片冷漠。
他直起身,望著氣憤的柏侹,好似很久沒這樣看過他了。
眼前的男人比他高,後退兩步才能與他平視,但身後有桌子,紀卻秦只能站直身體,才不會有處於下風的感覺。
他討厭被柏侹俯視。
“我現在做的,不比你當初做到的萬分之一。”紀卻秦專挑柏侹的痛楚踩,而且一踩一個準。
三年婚姻裡,柏侹帶帶來的疼痛數不勝數。他做的這些,完全不夠看。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誰有曖昧,和誰睡,都是我的事。”紀卻秦冷漠的眼神好像一把刀,緩慢割開柏侹的皮肉,露出鮮血淋淋的胸膛。
這些話,都是以前柏侹最喜歡問的。
他時常懷疑紀卻秦和誰有一腿,又或者和誰睡過。
汪識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柏侹眼睛發顫,咬緊後槽牙,險些忍耐不住心裡的疼。
他想辯解,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那些都是赤/裸裸,且無法抹去的事實。
他能做的就是吞下這樣的不甘,輕聲說:“卻秦……對不起。”
“我不需要道歉。”紀卻秦話鋒一轉,“你的話沒有信用值,聽了不如不聽。”
“那你要我怎麽辦。”柏侹攥緊發抖的手指,聲音艱澀,“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原諒我?”
他情真意切,眸子裡滿是壓抑的怒火和情意。
紀卻秦愣了下,這種眼神他曾在柏侹的電影裡見到過。
情意濃厚到讓他心顫。
如果當初沒見過這樣的神情,或許他不會對柏侹種下感情的種子,也不會走到現在這步。
他們會好聚好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可現在他又見到了。
胸膛裡仿佛被針扎了一下,微疼且麻木。血液流動聲也在耳朵裡無限放大。
紀卻秦依舊冷漠:“為什麽要原諒你?你知道我從來不是大度的人。”
“雖然我不想再和你扯上關系。”
“但是我想讓你提到我就愧疚,想起我就後悔,見到我就無地自容。”
“柏侹,無論你退圈,還是纏著我。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的感動罷了。”
他每說一句,柏侹的臉就白一分。
“你和誰結婚也好,我和誰在一起也罷,都沒有關系。”紀卻秦的臉上終於出現波動,他皺眉、哀傷,“我真正要的,是咱們以後各走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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