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離婚的種子一早就種下,現在終於解脫,何樂而不為?
又為什麽要不清不楚的來找他?
美名其曰談感情,他們之間哪有那麽多情情愛愛?
兩人相對而立,局勢逆轉,現在柏侹成了拚命想表達真心的人,紀卻秦反而作壁上觀,成了眺望的局外人。
柏侹沒辦法描述,硬邦邦道:“就是出不了。”
“自欺欺人?”
“不是!”他反駁,盯著那張俊美的臉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心底的感情。
他想告訴紀卻秦,之前都是他錯了,不該踐踏他的感情。
還想問,能不能……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紀卻秦笑了,“那我們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你沒頭沒尾來找我談感情,我合理懷疑,你只是暫時不習慣我不圍著你打轉了。”
他語氣輕而緩,
“相信我,回家睡一覺。不出一個月,你就又是從前的柏侹。”
話音落下,他側身,讓出電梯。
柏侹立在原地不動,雙腿灌了鉛一樣沉重。
如果今天不說請,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話挑明!
胸膛裡的心臟跳的厲害,
這是第一次,柏侹對喜歡的人表達感情。
“我不走。”他抓緊手中的外套,“我就是不習慣,我不喜歡你不在我身邊。”
“我討厭你和別人在一起,討厭別人圍著你打轉。”
“只要想到這些,我恨不得把他們全撕了!”柏侹咬牙切齒,顛三倒四的說著。沒有章法,隻想說出積壓/在心頭的話。
在D市的八天裡,他想明白了。
他要的就是紀卻秦,要的就是那份純粹的喜歡,溫暖的愛。他無法離開這樣的紀卻秦,三年的感情,已經滲透入骨血,與跳動的心臟緊緊合二為一了。
汪識和喬喬的存在讓他厭惡,歸根到底是嫉妒他們曾經或者正在得到紀卻秦的溫柔。
而汪識,又是真正得到紀卻秦愛意的人。
所以在他不知情的陰暗面裡,嫉妒的情緒扭曲壯大,佔據了整個心臟。
只有不斷刺激紀卻秦,讓他時時刻刻感受到他的在乎後,才能安下心來。
這種想法,如今一看幼稚至極。
可當時幾乎是他堅持下去的支柱。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重得這份愛。
紀卻秦撚滅煙頭,摘下銀絲眼鏡掛在衣領上,露出那雙鋒利的雙眼,沒被柏侹一番慷慨激昂打動,隻覺得他聒噪。
“所以呢?”
“你不喜歡,你討厭,就讓我遠離所有人?”
“柏侹,你是不是閑的無聊來找我講笑話的?”
紀卻秦真的心煩,從前對柏侹的寬容此刻被扔到了外太空,隻想趕緊回家躺下睡覺。
“你不信?”柏侹聲調突然降了下來,傷心的好像被丟出門的狗。
紀卻秦真的氣笑了,“信?我為什麽要信?你有什麽值得讓我信的?”
“我告訴你,你的信譽在我這裡一毛不值。”
他越說越氣,之前的記憶不斷翻湧上來。
有什麽資格要求他信?
明明他說的話,柏侹一個字都不信!
“而且,和誰在一起是我的事,你他媽少多管閑事。”紀卻秦罵道。
在心虛與懼怕,喜歡與拒絕中,柏侹的脾氣漸漸冒頭,難以忍受紀卻秦用這種態度對他。
為什麽?
為什麽就不能好好聽他把話說完?
非要吵架才能解決一切?
“不行,我告訴你不行!”柏侹不管不顧,上前一把抓住紀卻秦的衣領,“我不允許你和別人在一起!”
“原因?”紀卻秦嗤笑,一眼看出柏侹外強中乾,憤怒的外殼下是顆疲憊的心。
他到要看看柏侹能給出什麽正當理由。
他的譏諷在心裡放大無數倍,柏侹紅了眼眶,恍惚間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那個溫柔的女人在催促他快點說出來。
天旋地轉間,柏侹突然耳鳴,聽不到任何聲音。
回過神來時,只見紀卻秦怔怔看著他。
“你說什麽?”
柏侹:“我說……喜歡你,我喜歡你。”
此時此刻,紀卻秦終於明白他說要“談感情”是什麽意思了。
僵硬的推開柏侹,退回安全地方後,才回過神來。
“喜歡”兩個字,儼然是這段關系裡的禁/忌。
紀卻秦穩住呼吸,對柏侹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一個尚不明白感情意味著什麽的男人,嘴裡說出的情話,無疑是裹著蜜糖的砒/霜。
聽不得,信不得,更嘗不得。
對此,紀卻秦深有體會。
柏侹用了三年時間,告訴他別癡心妄想。如今卻用兩個月來對他說喜歡。
怎麽想怎麽可笑。
“喜歡我?”紀卻秦盯著男人,嚴苛的仿佛最精密的照射光線,能將柏侹從裡到外看個透。
“你懂什麽是喜歡嗎?”
柏侹啞然,那種感情就在心口,卻無法描述。
顯然,紀卻秦也不準備給他表達的機會。
他譏諷:“是和對宋微汀一樣的喜歡?”
提到宋微汀,柏侹心頭被刺了下,視線忍不住地往紀卻秦右手臂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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