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太蠢,怎麽會想到利用宋微汀。
見他不說話,紀卻秦一哂。
你看,就算是現在,柏侹都對宋微汀避而不談。
“不是,”柏侹強硬道,“我不喜歡他。”
紀卻秦神情一滯,很快又說,“那你告訴我,當初和我結婚,是因為我和他長得像?”
這句話他曾問過無數遍,哪次都被柏侹略過。
其實真正的答案他早就知道,只是想讓柏侹說出來。
不能直白的承認一份過去的感情,說明還沉浸其中。
紀卻秦無法忍受這樣的事。
果然,柏侹仍和以前那樣,眼巴巴看著他,什麽都不說。
身上的溫度慢慢下降,冷的心都難以跳動。
紀卻秦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不然怎麽會大半夜不回家,和前夫談感情。
“你回去吧,以後別來了。”
他走向大門,“離了就是離了,別這麽玩不起。”
柏侹忽然問:“這對你很重要?”
他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紀卻秦要執著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明明他說了不喜歡宋微汀,只要解釋清,紀卻秦就會明白的。
哪怕罵他幼稚,他也會乖乖聽著。
但為什麽……
紀卻秦的表情那麽傷心?
紀卻秦卻像一根點燃的□□,突然炸了。
他猛的轉過身,雙目瞪著柏侹:“你都無法坦誠的面對一份感情,讓我怎麽相信你的喜歡?”
“柏侹,你二十五了,能不能別再這麽幼稚?”
今晚太過荒唐,顧不上看柏侹越來越蒼白的臉,紀卻秦像是要把三年的委屈全都說盡。
“我他媽是喜歡你,但那已經過去了!”紀卻秦很少將情緒表露出來,此刻顯然氣的不輕,精心打理的頭髮都散下來一邊。
“現在我不喜歡你了,真的不喜歡你了!”他說,“哪有那麽多的喜歡給你消磨?你以為你是誰。”
“柏侹,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
“橫在我們之間的,完全不是這段從利益出發的婚姻,是永遠長不大的你,和自信到可笑的我!”
壓抑的吼聲狠狠打擊在柏侹身上,讓他鼻頭酸澀,幾欲落淚。
柏侹:“那我怎麽辦?”
“你愛怎麽辦就怎麽辦,”紀卻秦的聲音冷如冰窟,“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他轉身要進家門,忽然被柏侹從後按住。
有力的臂膀扣住他的腰身,額頭抵在他肩頸中,還在輕輕顫/抖。
柏侹狠的像隻狼,又悲哀的像隻狗,“你不能套牢我又不要我!”
紀卻秦攥緊左手,感受著無名指上的空空蕩蕩。毅然掰開他的手臂,冷漠淡然。
“你太野,我從來套不住。”
巨大的摔門聲在樓道回響,帶起的風掃過柏侹的臉,好似響亮的巴掌。
他垂頭站在樓道裡,寬闊的肩膀塌陷,了無生氣,比落水狗都要讓人動容。
他久久站著,直到清楚紀卻秦再也不會因為心疼,而打開門擁抱他時,才轉身離去。
*
在紀卻秦家胡鬧一通後,柏侹再也沒見過他。
雖然知道他每天都在公司,可派去跟著的人,愣是找不到其他半點有價值的信息。
仿佛紀卻秦隱身了,明明就在那裡,卻看不見摸不著,徹底隔開了柏侹的視線。
為此,柏侹驚慌過後又是心痛。
以前避之不及的人,現在上趕著也觸碰不到。
這麽大的落差,讓他心涼了半截。
另一截,還在頑強地堅持。試圖找到一絲一毫紀卻秦還喜歡他的蹤跡。
不過,那都是徒勞。
幾天過去,他還在思考紀卻秦說的話。
為什麽會說他永遠長不大?
又為什麽會說他不能坦誠面對一份感情?
如果和宋微汀有關,他已經說了不喜歡,還要怎麽做?
柏侹不懂,也沒有人教過他該怎麽應對這種事。
在他對感情一知半解時,母親去世的噩耗伴隨了整個朦朧時期。
與此同時,又發生了那件事。緊接著,就是宋微汀出國。
好不容易把心思放在事業上,紀卻秦又憑空而降。
帶著以利益為名的婚姻來捆綁他。
所以他不明白,也沒有在接二連三的被動打擊中學會愛一個人。
柏侹倚著沙發,銳利迷茫的的眼睛,一點點掃過這座別墅。從前這裡到處都是紀卻秦的味道,現在只有冷冰冰的空氣。
從D市回來之後,他完全搬到這裡來了。
不操心工作,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坐在沙發或者露台上靜坐。
一坐一整天。
今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烏雲蓋在天上,偶爾能聽見轟隆隆的雷聲。
包遠趕到的時候,恰好下雨,再晚一點,就成落湯雞了。
現在是上班時間,接到柏侹電話後,他難得翹班來見好友。
可一進別墅,到處沒見到人。
找到露台時,被端坐在椅子上的柏侹嚇了一跳。
“你這是幹什麽呢?”包遠嫌棄,“望夫石?”
柏侹掃他一眼,僵硬的脊背松下來,靠在柔/軟的抱枕上,沉默不言。
俊俏的臉都黯淡無光。
看他這幅寡樣,包遠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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