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很有耐心,慢慢等著。他知道紀卻秦不會騙他,實話實說這是他最迷/人的地方。
比起花裡胡哨的謊言,哪怕真話有時候並不好聽,他也願意聽。
紀卻秦:“因為柏侹。”
“汪識說,他為了救宋微汀,受傷住院了。”
車裡很安靜,紀卻秦按下車窗點燃根煙,聽著外面的風聲和車呼嘯而過的聲音,才堪堪壓下點煩躁。
車裡昏暗,指尖的一抹紅尤為顯眼。
一明一滅間,喬喬忽然回過神,發現自己看呆了。
他說:“你在擔心他?”
“沒有。”紀卻秦搖頭,“我只是煩。”
“明明已經離婚了,為什麽還總要和我提他。”
身為商人,最討厭的就是優柔寡斷。
拿捏不清就會損失大把利益,只有傻子才會那樣做。
可他悲哀的發現,離婚前他自詡清醒,其實和傻子沒什麽兩樣。
現在,他不想重蹈覆轍。
喬喬靜靜聽著,看著中控台上扔著的煙盒,很想抽一根。
但他不會,嗆人的煙霧會讓他止不住的咳嗽,直到整個胸膛都發脹發疼的時候才停下。
和紀卻秦相處幾個月,兩人牽手,擁抱,親/吻,卻從沒做到最後一步。
曖/昧的關系,也還在原地踏步。
會不會,還是和柏侹有關?
那……他們還能走到一起嗎?
想到這些,喬喬從大腦深處拉響了警報,他不願意發生那種事。
人的欲/望是會無限擴大的,現在他想永遠陪在紀卻秦身邊。
“學長,”喬喬忽然親昵的摟住紀卻秦的腰,昏暗的環境看不到他紅透的臉,“今天晚上,你要不要……”
後面的話不用說出口,紀卻秦當然明白。
處在圈子裡,直白或者隱晦的邀請,他不知聽了多少遍,見過多少花樣。
他歎了口氣,撚滅煙頭,在喬喬頭上摸了下,“抱歉。”
在沒最後確定心意前,紀卻秦不願和他做到最後一步。
渾身的血液冷下來,動情的身體瞬間乾涸。
喬喬聽懂了紀卻秦的意思,他還是在給自己選擇的機會。
喬喬忍著難過,柔聲:“沒關系。”
他正要找借口回家,紀卻秦的手機亮了起來,映照出一截緊繃的下頜。
看到來電人,紀卻秦不想接,小寧現在打來只能是為了柏侹。
來電鍥而不舍,紀卻秦無奈,還是接了。
車裡很安靜,喬喬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些。
小寧有點虛心,“紀總,晚上好。”
紀卻秦“嗯”了聲:“有話直說。”
對面支支吾吾,他已經猜到不止小寧守在電話旁邊。
果然,他聽到一聲刻意壓低的怒喝:“說啊!我怎麽教你的!”
小寧欲哭無淚,身邊是頭狼,電話那頭是毒蛇,哪邊都惹不起。
他抱著豁出去的心思,頗有壯士割腕的氣勢,“柏哥問您,能不能過來看看他!他受傷了,還在昏迷,不見您好不了。”
紀卻秦沉默了,喬喬也沉默了。
小寧因為心虛,早忘了柏侹怎麽說的。前言不搭後語,胡亂說了一通。
紀卻秦歎了口氣,煩的厲害。
他冷淡道:“我給你一萬,買個果籃放在病房裡,就當我去過了。”
“以後無關緊要的事,別再給我打電話。”
“還有,告訴柏侹,趁著在醫院,腦子不好就趕緊去治。”
利落掛了電話後,小寧聽著擴音器裡傳出的忙音,懵了。
“柏哥,紀總把電話掛了。”
柏侹快要氣死了,“廢話!難道我聽不見?!”
他扶住裹著紗布的腦袋,臉色慘白。
頭疼!
好不容易有個讓紀卻秦心軟的機會,竟然還被毀掉了!
原本被宋微汀坑了一把的怒氣就在心頭揮散不去,現在又喪失機會。
柏侹恨不得立刻跳起來去找紀卻秦!
可是他被砸出輕度腦震蕩,今天晚上只能住院觀察。
正在氣頭上,小寧又接了通電話。
小寧:“柏哥,找到宋微汀了。”
提到宋微汀他就恨得牙癢癢,害柏哥住院不說,居然還跑了!
他以為他能逃到哪去!
“在哪?”
“郊區的一棟別墅裡。”
柏侹點頭,暫時沒心思找宋微汀麻煩。
“盯緊他,別讓他離開京城。”
柏侹脾氣暴躁,睚眥必報。有人拿他一份東西,他就得讓人還回兩份。
宋微汀害他腦震蕩,他就得卸宋微汀一條胳膊。
小寧也深知他的脾氣,心道唯一沒事的大概只有紀總。
他這輩子也忘不了,紀總扇柏哥那一耳光。
柏侹心頭的氣順了一點,他閉上眼,靠在床頭,陰測測道:“等明天……”
“您要去做什麽?”小寧瞬間睜大眼睛警惕。
“既然他不來看我,我就去找他。”柏侹睜開眸子,銳利的神色勢在必得,“我就不信,傷成這樣他還能忍心不見我。”
*
紀卻秦對柏侹的計劃一無所知,照常上下班,權當昨天沒有接到過那通電話。
今天沒有加班,也沒有應酬,紀卻秦難得有一晚上屬於自己的時間,正想著去喜歡的餐廳吃飯,可誰知,在地庫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柏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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