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卻秦身上有種金屬般的冰冷,在公司時不苟言笑,溫柔只在特定的人身上展現。
光是那雙藏在銀絲鏡框後的眼眸,就足以讓大部分人望而卻步。
遑論和他不熟的喬喬。
紀卻秦怔愣,手指撫過下頜,竟然從沒想過這種事。
難怪柏侹總是說他冰冷到不近人情,看來,這張臉功勞不小。
他輕笑,不再想下去。
說話間,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酒店。
他們淋了雨,沒有必要穿著潮濕的衣服坐在休息廳裡聊天。
等電梯的間隙,喬喬欲言又止,眼看著電梯越來越近,心底焦急。
“有話要說?”紀卻秦微微側首,用余光掃過低垂著頭的喬喬,和緊握著相機的手。
喬喬慢吞吞抬頭看他一眼,“嗯”了聲,“明天……我還能見到學長嗎?”
恰好電梯到了,“叮”的一聲,掩蓋他的囁嚅。
紀卻秦沒聽清,和喬喬走進電梯後,湊近他問:“你說什麽?”
電梯裡只有兩人,喬喬背靠一角,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強烈的害羞讓他想要逃避,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
與之相對的,他討厭懦弱的自己。
不過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為什麽說不出口?
也許……這是唯一說的機會呢?
電梯在緩緩上升,眼看著就要到他的樓層了。
喬喬深感缺氧,幾乎是在靈魂出竅的狀態下,顫/抖著問:“學、學長,明天還能見到你嗎?”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紀卻秦沒回答,喬喬靜止不動,掌心又冒出了汗。
其實不過幾秒鍾,他卻以為過去了幾分鍾。
“可以。”紀卻秦點頭,“我要在這裡住一個月,沒有意外都不會離開。”
這時候電梯門要合上了,他手疾眼快攔住,又在樓層鍵上點了下。
“我就住在這層,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他話語輕柔,唇角含笑。
喬喬看的迷迷糊糊,怎麽回到房間的都不清楚。
助理正收拾行李,見他這副模樣,不免打趣,隨即又覺得惋惜。
“如果你早兩天見到他就好了。”助理歎氣,“可惜啊,咱們明天就要回國了。”
喬喬的假期本來就短暫,這次威尼斯之行,也是硬擠出來的三天。
喬喬摘下棒球帽,露出柔/軟的頭髮,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全神貫注地盯著相機裡的紀卻秦。
他成熟、溫柔,憂鬱,每一處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荷爾蒙。
安靜的模樣漸漸和印在記憶裡的側臉重合。
喬喬幾乎沒有遲疑。
一面是工作,一面是獨自出行的紀卻秦。
工作固然重要,可紀卻秦對他而言更重要。
他那麽憂愁,或許需要有人陪。
喬喬沉默想著,一個大膽的想法應運而生。
窗外,成群結隊的海鷗翱翔而過,快意灑脫。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放縱一回?
為了紀卻秦,也是為了自己。
他有種預感,如果錯過,以後再也不能靠近紀卻秦了。
這是唯一的機會。
喬喬“啪”的放下相機,轉向助理,帶著從未有過的強硬說道:“我不回去,我要留在這裡。”
助理目瞪口呆,不管怎麽勸,喬喬都不松口。
他無奈,隻好妥協。
面對雇主,他能做的只有聽從。
*
之後幾天,喬喬如願和紀卻秦共遊威尼斯。誰都沒有主動提出拒絕,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
兩人從酒店外坐上貢多拉,隨著蕩漾的水面,穿街走巷,沉浸在慢悠悠的搖晃中,穿過了數不清的橋洞。
隨著相處時間增長,喬喬的害羞漸漸褪/去,開始展現只有少數人見過的一面。
與紀卻秦對他的印象相同,他滿身書香味,腦袋裡也盡是些有趣的東西。
短短幾天,紀卻秦對他的好奇突增猛漲。想要知道喬喬究竟為什麽會進娛樂圈。
憑著他的知識能力,在另外的一些行業似乎更加如魚得水。
他還看過喬喬拍攝的照片,非常好看——這是紀卻秦能給出的最質樸的讚美。
盡管他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也不免被喬喬身上的矛盾吸引。
喬喬自然能察覺出來,在他談及自己的愛好,或是擅長的領域時,紀卻秦總是毫無保留地看著他。
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首先讓他害羞,然後欲罷不能。
因為那個人是紀卻秦。
今天兩人乘坐貢多拉短暫離開了主城區,回來時已經筋疲力盡了。
可他意猶未盡,望著擦黑的夜,敲響了紀卻秦的房門,想要請他一起吃晚餐。
不多時,房門開了。
紀卻秦攏著浴袍,胸/前露出大塊皮膚,若有若無散發著潮濕的水汽,甚至發尾在滴著水。
“紀……學長。”喬喬騰的紅了臉,直勾勾盯著,忘了回避。
好在紀卻秦不介意,他側過身讓出路來,笑說:“怎麽不在房裡休息?”
喬喬輕輕合上門,“我想請你一起吃晚餐。”
紀卻秦了然,在桌邊倒了杯酒,遞給喬喬。
“吃晚餐?”他輕笑,“是有些餓了,在這裡吃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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