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薄唇緊抿,罕見的有些發白。
他在思考,讓柏侹進門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突破了他的掌控,朝著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是什麽時候開始偏離軌道的?
紀卻秦不知道,卻明顯感受到,自從柏侹受傷後,兩人的關系不似以前那樣僵硬了。
好像在生死面前,更顯得感情柔韌。
正出神,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他以為是管家,沒多在意,讓門外的人進來了。
柏侹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紀卻秦腰背呈一條直線,上窄下寬,雙臂擔在辦公桌上,陰影向下延伸,隱沒在腰腹中。
亞麻色的家居服襯得他極其溫柔,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心動的溫熱氣息,就連指尖的煙都變得綿柔。
柏侹小心翼翼收起腳步聲,慢悠悠走向他。
“休息時間還在工作,你完全不累嗎。”
紀卻秦指尖一抖,煙灰掉在了桌面上。
“少抽一點,”柏侹俯身上前,“對身體不好。”
他不由分說抽出紀卻秦指尖的煙,徒手撚滅了。
“以前可不見你關心我。”紀卻秦淡淡垂下眼眸,繼續看文件。
他實在很愛抽煙,特別是心情煩躁的時候。
柏侹笑了兩聲,繞過辦公桌,站在紀卻秦身邊,雙手一撐,坐到了桌上。
“以後我會注意。”
紀卻秦沒理他。
靜靜坐了會兒,柏侹晃著腳尖輕輕踢了下紀卻秦的腿。
“你又要出差?”
紀卻秦沒有隱瞞,隨口“嗯”了聲,“怎麽?你也想去?”
柏侹雙手向後撐,寬闊的肩膀打開,顯露出了頸側的青筋。
蜿蜒的紋路引人注目,蘊含著令人遐想的力量,不禁去想,到底什麽情況下才能見到它。
“想。”柏侹點頭,“不過很可惜,這周我有事。”
不等紀卻秦細問,他便主動說:“公司裡還有項目等著我處理。”
臨近年關,不止紀氏忙,柏氏同樣忙。
既然他選擇退圈回到這裡,就應該擔起責任。
他也不是一心只有情愛的蠢貨,知道各種情況裡什麽最重要。
“不過你放心,你去這幾天,我會來陪爺爺。”
紀卻秦本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就退卻了。
爺爺年紀大了,即使有管家在身邊陪著,但兩個年紀加在一起快兩百歲的人顯然沒有新意。
而且他知道,爺爺很喜歡柏侹。有他陪著,會開心許多。
也算……彌補了他不能陪伴左右的愧疚。
“隨你。”
柏侹笑了,雙肘撐在膝蓋上,側首去看他。
曖/昧的視線掃過那雙眼眸,隨即落在唇上,身體自動開始回憶親/吻的感覺。
溫熱、柔/軟、濡濕。
血腥又強勢霸道。
他那樣想著,回過神來時,正對上紀卻秦的視線。
柏侹從桌子上下來,緩緩蹲下來,單膝跪著,從居高臨下變成抬首仰視。
他一手撐在紀卻秦腿邊,另一手揪著他的衣領,將人一把拉了下來。
雙唇相貼,舌尖相抵,牙齒用力一咬,這個堪稱溫柔的吻就變了味道。
柏侹眼睛微眯,嘶了聲。
“咬疼了。”他說。
紀卻秦居高臨下看著他,銀框眼鏡後的眼色算不上和善。
他撫上柏侹的後腦,五指張開又蜷起,毫不憐惜地揪著柏侹的頭髮,向後拉扯。
“疼就忍著。”紀卻秦屈指抹過柏侹下唇上的血珠,聲音嘶啞,“不然滾蛋。”
柏侹惡劣的笑著,他就喜歡看紀卻秦衣冠楚楚,卻忍不住生氣的模樣。
“我滾了,誰來伺候你?”他得寸進尺擠進紀卻秦□□,並摟住他的腰。
“多的是人。”紀卻秦覺得他聒噪,卻細細描繪著這張俊臉。
“別碰他們,”柏侹收緊手臂,“留我一個人就行了。”
紀卻秦但笑不語。
“嗯?”柏侹已經再次吻了上來。
等不到回答,他雙臂忽然用力,一手摟著紀卻秦,另一手勾著他的腿彎,起身將人抱到了桌子上。
紀卻秦嚇了一跳,升起的旖旎頓時沒了大半。
對驟然的變化十分不滿意,掙扎著要下來。
“噓……”柏侹擠在他兩腿之間,“別動。”
“別不要臉。”紀卻秦猛的白了臉色。
柏侹:“更不要臉的事都做過,這不算什麽。”
他掐住紀卻秦的下巴,傾身上前,在那光潔脆弱的脖頸上親了下。
“你說對嗎。”
“對你大爺!”紀卻秦真的生氣了,脾氣止不住的冒出頭來。
柏侹看著他氣急的模樣,腦袋抵著他的肩膀,低沉好聽的笑聲緩緩流淌。
他在紀卻秦耳邊輕聲說:“你其實就喜歡我不要臉吧。”
紀卻秦無言以對,似乎在柏侹面前,什麽話都是蒼白無力的。
這個人從不按套路出牌,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隨心所欲的囂張跋扈。
他抵著柏侹的肩膀,一手撐在身後,認認真真打量著面前人的臉。
褪/去了幼稚,蒙上了層尚且朦朧的成熟。眉頭舒展,但也有了細小的紋路。
柏侹發脾氣喜歡摔東西,並不喜歡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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