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顧不上體面,宋微汀踉蹌兩步,抓住柏侹的袖子,似乎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望著柏侹,渴望能夠得到一星半點的疼愛。哪怕比不上以前,總比要人命的一腳強。
他不是不怕柏侹,實在是無路可走了。
眼下處境艱難,無論是家庭或者事業都讓他提心吊膽。
最近不知道汪識受了什麽刺激,把原本屬於他的代言影視都換成了別人,隻留下些沒有意義的工作,算是變相打壓。
原本他在公司地位穩定,現在卻成了人人可欺的對象。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可以忍受一二。
最重要的是家庭。
遠在國外的父親中風,母親只顧花錢瀟灑,同父異母的哥哥一直將他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在一天之前,這些事都能夠保持微妙的平衡。
可現在不行了。
昨天下午傳來消息,他的父親病重,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在那之後,就會當眾宣讀遺囑。
而他也會變成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凶手就是宋厲揚。
一想到這些,宋微汀心裡的恨就止不住的蔓延。
如果不是那則傳聞,他也能夠得到同樣多的遺產,擁有後半輩子再也不愁的財富,再也不用仰人鼻息。
更不用擔心宋厲揚會在什麽時候突然發難。
他實在很怕宋厲揚,怕到了骨子裡。
那張周正沉鬱的臉一旦出現在面前,大概會做永不結束的噩夢。
在經過一夜的輾轉後,他終於忍不住來找柏侹了。
也就只有柏侹能夠幫他。
幫他獲得資源,保護他不被宋厲揚拿捏。
他需要柏侹的一切,甚至陰暗的想,如果當初與柏侹聯姻的人不是紀卻秦,而是他該有多好。
可惜想象只能是想象,永遠成不了現實。
所以在看見紀卻秦那刻,宋微汀假裝大度,故意做出一副什麽都沒發現的模樣。
似乎這樣做,就能滿足他那隱秘的好勝心。
“活不下去和我有關系?”柏侹皺眉。
宋微汀自顧自道:“原本說好的工作,汪總給了其他人。”
“好不容易我自己接了一部劇,不知道被誰告訴了公司。”
他戰戰兢兢,盯著柏侹俊郎的臉有些失神。
如果這個人屬於他多好,如果八年前沒有出國,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前兩天原本有個節目就要開始拍攝了,但臨時換掉我,讓另外一個人去了。”他故意賣了個關子,“柏哥,你猜是誰。”
柏侹沒說話,沉默的盯著他。
“是喬喬。”宋微汀笑了,“卻秦哥的情/人。”
“你為了他退圈以後,大概還不知道圈裡人是怎麽議論你的吧?”
“他們都說,你是卻秦哥籠子裡的金鳥,為了討主人的喜歡,連靠臉吃飯的機會都扔到了。”
這個圈子有多雜亂,柏侹是知道的,並未放到心上。
他挑起一邊眉毛,好似聽到了彌天笑話,繼續回答宋微汀的話。
“你錯了,沒有我你依舊活的很好。”
這番話明明冷靜又清醒,不知怎麽,宋微汀聽出了幾分被拋下的怨恨。
他怔了下,心裡一喜,認為柏侹還是喜歡他的,不過是在意當年的不辭而別和八年的空白。
“不一樣。”宋微汀試探著握住柏侹的手臂,又沿著衣袖滑到手上,不由分說一把攥住,眼神真摯,“有你在,我的身心才是完整的。”
漆黑濕潤的眼裡布滿柔光,好似一汪乾淨的泉水,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被這樣的假象吸引。
卻在真正踏進涉足之後,才會發現平靜乾淨不過是假象。
內裡漩渦無數,布滿水草,稍有不慎就會葬身水底。
八年前的柏侹不懂,以為這樣的感情就是真實。
可現在已然全明白了。
他厭惡地皺起眉頭,強行抽回手臂,“真他媽惡心。”
“你說的話,你自己信?”
柏侹後退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宋微汀,心頭的怒氣越來越濃。
好不容易緩和了與紀卻秦的關系,本想借著這個機會更進一步,卻又被打斷了。
“聽說你父親病重了。”他緩緩打量著宋微汀的神情,連最小的動作也沒有放過。
說不定哪裡就是破綻,能夠將他一舉擊破。
宋微汀一怔,下意識點頭。
“宋厲揚已經回去了,”柏侹說,“你為什麽不去?”
他就像引誘獵物進入圈套的獵人,不動聲音地對宋微汀進行驅趕包圍。
宋微汀“唰”的一下白了臉色。
那個家,可以說是他最不希望存在的建築。它由一磚一瓦搭成,卻沒有半分溫情。
冷酷的父親,自私的母親,可怖的兄長。
只是想一想就足夠窒息。
“是不想,還是不敢?”柏侹抬眸望了眼天,悠閑地像在談論八卦。
言語裡的冷酷無情、嘲諷,團成一個球,狠狠砸向了宋微汀。
“別……別說了。”宋微汀唇色發白,眼睛瞪得很大。
“那個秘密究竟是不是秘密,就要看你怎麽做了。”柏侹說。
“宋微汀,你很怕和宋厲揚在一起吧,用不用我告訴他,你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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