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總還想知道我去做什麽嗎。”
“幼稚。”紀卻秦低罵一句。
柏侹笑了兩聲,“對,我就是幼稚。”
“你不喜歡?”
紀卻秦沒辦法回答,只能裝作不想理他,偏偏蔓延到脖頸處的紅暈出賣了他。
見他這副模樣,柏侹攥著他的手,指尖在掌心撓了撓,感受著細膩溫熱的皮膚所帶來的愉悅。
“跟我來。”
他起身,帶著紀卻秦出了暖房,有些話當著紀爺爺的面不好說。
紀卻秦沒有問,但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
“我準備回一趟D市。”柏侹推開房門,率先出了別墅,朝著小池塘走去。
紀卻秦慢悠悠跟著,對這句話並不意外。
柏侹和柏萬生關系不好,哪怕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也只是匆匆露個臉。
他那麽跋扈,自然不會讓討厭的人好過。
所以每年都獨自去D市。
紀卻秦點頭:“什麽時候走。”
很平常的一句詢問,卻惹來柏侹奇怪的一瞥。
他咳了聲,面上有幾分不自然,就連說出的話都在發顫。
“你……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紀卻秦腳步一頓,很快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他們已經走到小池塘邊。
紀爺爺喜歡釣魚,紀卻秦就花了大價錢造了這一處。
即使現在是冬天,周邊植物依舊蔥綠,白色大理石砌成的花壇裡還有各樣的花。
經過精心呵護,它們能夠做到不受時間季節影響,依舊保持昳麗。
紀卻秦停在其中,指尖輕輕觸碰花瓣,冰涼、脆弱、不堪一擊。
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夠摧毀它。
在柏侹期待的目光下,紀卻秦歎了口氣,指尖用力,掐斷了那朵潔白的花,放在手裡來回揉/捏把/玩。
“柏侹,我不能和你去。”
“你擔心爺爺?”
“我們可以過完年再去。”
柏侹有些緊張,他已經嗅到了被拒絕的味道。
“和什麽時候去無關。”紀卻秦說,將揪下來的花瓣全部扔進花壇裡,隨意拍下手上的土,聲音沒有起伏,“是我沒理由去。”
沒理由?
柏侹不解,隨後反應過來。
緊接著是無法言喻的難過。
他明明擁有紀卻秦三年,卻什麽都沒做到,隻留下數不清的愧疚和遺憾。
紀卻秦的意思很明確,沒了那枚戒指的牽絆,他們不再擁有最親密的關系。
現在雖然親密,可名不正言不順,紀卻秦甚至沒承認兩人的關系。
柏侹深深覺得,自己像一個不上台面的情/人。
“那要什麽理由,你才願意和我一起去。”
紀卻秦摘下眼鏡,拇指抹過鏡片,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適合你和我的。”
柏侹心念一動,正要把藏在心底的想法說出來,話到嘴邊忽然又退卻了。
他想的,就是紀卻秦要的嗎?
他們曾經是合法伴侶,一紙離婚協議書割裂了現在和那三年。
如果他想要恢復……
紀卻秦從未展現過這方面的想法,以至於他成了縮頭烏龜,根本不敢提出來。
柏侹歎了口氣,深深感到無能為力的憂愁。
這一愁就是兩三天,他終於在某天下午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
*
江成飛沒想到柏侹會主動找他。
這兩人的事在圈子裡已經傳開了,不論是正常版本,還是添油加醋的版本,都足夠讓人瞠目結舌。
一場商業聯姻,能發展到現在的模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更讓當初拿此事打賭的人,輸得底/褲都不剩。
若放在平時,江成飛當然樂意吃瓜。
可他心虛。
如果當初不是他把不住嘴,也許紀卻秦和柏侹不會鬧的那樣難看,更不會直接離婚。
懷著沉重的心,江成飛推開酒吧包廂的門,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中央的柏侹。
“找我什麽事。”他坐在靠近門的地方,警惕地看著柏侹。
不是他有病,而是柏侹的神色太難看,像是隨時會給他一拳。
想起汪識被他打的起不來,江成飛已經想好用哪種姿勢保護臉了。
柏侹看他一眼,面露嫌棄,覺得自己找錯人了。
但沒辦法,來都來了,只能捏著鼻子問了。
他耐著性子將那天的話重複一遍,越說臉色越難看,陰沉蒼白,活像受傷的猛獸。
“所以……”江成飛斟酌用詞,“你覺得什麽關系最適合你們。”
柏侹堅定:“當然是我和他在一起!”
“廢話!”江成飛嘖了聲,“他那麽多情/人,都能說和他在一起過。”
“你不做點什麽,怎麽突顯與眾不同!”
柏侹煩躁地晃著酒杯,“我想過,但是……”
江成飛認真聽著,渾圓的眼睛更大了一點。
“是什麽?”
“我怕他不接受。”柏侹將酒一飲而盡,迷茫的模樣真有幾分天真。
江成飛頓了下,“噗嗤”一聲笑出來了,“小子,你想的是不是和卻秦複婚。”
柏侹沒有否認。
這就是他的想法。
“那你覺得,這個關系適合你們嗎。”
柏侹沉默了,他一直知道自己做的並不好,婚姻能堅持三年,全靠紀卻秦的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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