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厲揚回國,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紀卻秦就猜到他要做什麽了。
宋厲揚要徹底讓宋微汀變成一個“廢人”。
所以聯合汪識,把他捧得高高的,讓他忘乎所以,犯下錯,然後跌進泥潭。
最好能夠身敗名裂,走投無路,像隻喪家犬那樣去求宋厲揚。
他們都是商人,自然能夠了解彼此的想法。
這句話不知戳動了宋微汀哪根神經,他的神情忽然變得十分可怖。
死死盯著紀卻秦,似乎要在上面燙兩個洞。
“你胡說,我明明……”他顫抖半天,也沒能完整說出一句話來。
忽然,清秀的面容布滿濃稠的陰鬱,他像是明白了什麽。
“這次的熱搜,是不是你們做的,是不是你做的!”
不等紀卻秦回答,宋微汀忽然撲過來抓住他的衣領緊緊扯著。
“不是。”紀卻秦坦坦蕩蕩,“我的確和宋厲揚商量過,但是還沒來得及動手。”
“我不信!”宋微汀像隻氣紅了眼的兔子,張牙舞爪的要咬人。
“你那麽恨我,怎麽會放過我!”
“我為什麽要恨你?”
宋微汀呼吸急促,“因為柏侹喜歡我,不喜歡你,所以你嫉妒!”
紀卻秦看著他的眼睛,沒辦法反駁。
他是真的嫉妒宋微汀,為什麽能夠再柏侹心裡位置特殊。
他輕笑一聲,重重拂開宋微汀。
“汪識說的沒錯,你真的瘋了。”
“對!”宋微汀舉止癲狂,短短的指甲在手背上劃出血痕,“我就是瘋了,是被你們逼瘋的!”
“從小打到,沒人真心喜歡我,所有人都恨我!”
“好不容易有了柏哥,還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宋微汀覺得自己腦袋生疼,就快要爆炸了。現在他要什麽沒什麽。
明明有機會改變的,可柏侹不幫他,他能怎麽辦?!
他只能不斷依附別人,一點點成為自己最討厭的人。
宋微汀神色恍惚,狹窄的視線裡只有紀卻秦的身影。
所有的恨意慢慢集中,對家庭的恨,宋厲揚的恨,柏侹的恨,擰成巨大的一股,全部纏繞在紀卻秦身上。
他堅定的認為,事情變成現在的模樣,全部都是紀卻秦的原因。
沒有他,自己才能得到一切!
荒唐的想法充斥著宋微汀的腦袋,驅使他做出危險的舉動。
他在原地轉了兩圈,忽然從沙發靠背下抽出一把閃著明晃晃銀光的刀。
紀卻秦變了臉色,那兩名保鏢一左一右按住了他。
他掙扎無果,看著越來越近的宋微汀,大腦快速轉動著。
“宋微汀,”紀卻秦嗤了聲,“你瘋了。”
“瘋了就瘋了,”宋微汀不在乎,“只要沒有了你,一切都正常了。”
他舉著刀,在扭曲的笑聲中走近紀卻秦,鋒利的刀子抵在俊美的臉上,一道血絲蜿蜒而下。
宋微汀有些興奮,“你明知道我不會放過你,為什麽還要來?”
血珠滴在深色大衣上,紀卻秦仍不顯狼狽。
他說:“我一直很好奇,能讓柏侹惦記八年的人是什麽模樣。”
“以前沒機會了解,今天我知道了。”
“我替柏侹感到慶幸。”
宋微汀神情凝滯,“慶幸什麽?”
“慶幸你當初一走了之。”
“慶幸他遇見了我。”
“和你在一起,大概會是柏侹這輩子的災難。”
紀卻秦牙尖嘴利,連柏侹都不一定招架得住,更何況宋微汀。
當即氣的呼吸急促,雙目發紅,手上用力,鋒利的刀刃在脆弱的脖頸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你放心,我馬上就讓你更加慶幸。”宋微汀盯著刀上的血液,隻覺得天旋地轉。
紀卻秦呵了聲,剛要開口嘲諷,緊閉的別墅大門猝不及防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又是“砰”的一聲,從外面被踹開了。
柏侹匆忙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讓心跳險些停止的一幕。
紀卻秦依舊站的筆直,手臂被控制著,脖子上的血跡怎麽看怎麽刺眼。
那瞬間,柏侹殺人的心都有了。
通紅的雙目看向宋微汀和他手上的刀,柏侹怒上心頭,大步走過去,狠狠給了他一拳。
宋微汀身體瘦弱,根本受不住柏侹用盡全力的拳頭,趴在地上怎麽也起不來。
那幾個保鏢想要動手,卻在看清柏侹的神色後,立在原地不敢動了。
紀卻秦從保鏢的桎梏下掙出來,踉蹌著跌進了柏侹懷裡。
他脖頸上都是血,染紅了淺色的襯衣。
“我來晚了。”柏侹緊緊抱著他,“你……”
“我沒事。”紀卻秦緩了緩,有了點力氣,直起身在脖子上摸了下,“沒大礙,就是劃破了皮。”
柏侹依舊不放心,抓著他的手,不肯讓紀卻秦離開半步。
他從沒見過紀卻秦這個樣子,面色蒼白,唯一的亮色竟然是血。
或許是他表現得太難過,紀卻秦難得握住了他的手,低聲安慰,“好了,我沒事。”
“走吧,爺爺還等著我。”
他看了眼外面昏黃的天色,這才恍然,時間已經不早了,應該明天早上回來的柏侹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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