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醉玉住院的這段時間,陸以時、余臣琰、李天霽,然後就是梁亭松和許為溪兩口子,天天輪流照顧他。
而被裴醉玉打得淒慘的裴二,差點變成植物人。
就連祁雁也來過一次,但裴醉玉沒有見他。
他現在不能見到和那些人有任何關系的人,只是想想,他都忍不住想殺人。
裴醉玉靠在床頭,不停地在腦子裡想,單重華什麽時候回來呢?
只需要一轉眼,就能看到桌子上放著的絲絨盒子,余臣琰本來把它收起來了,但裴醉玉自己開口要。
他隻好又拿過來了。
絲絨盒子上染了血,余臣琰有心想洗去,裴醉玉不讓。
就連盒子裡的戒指,都是血跡斑斑。
而戴在裴醉玉手上的那一枚,依舊光澤耀眼。
“當時你前腳給我打了電話,要我幫忙找個好的珠寶設計師,他後腳就打來了,說也要定,還讓我不要告訴你,他留了驚喜給你。”
陸以時看著裴醉玉,裴醉玉摸著盒子裡的戒指,輕輕說了一句:“然後呢?”
“我早就得到消息,這次電影節的獎是他的,所以他提前準備好了,說要拿完獎,帶你去一個地方,具體是哪裡,他不肯告訴我。”
裴醉玉輕笑一聲,這小子,還留著懸念誰都不給聽啊。
裴醉玉仰頭靠在床上,陽光灑在他臉上,癡癡地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就滾了下來。
陸以時抽了紙,擦掉了那顆眼淚。
現在能救贖裴醉玉的,不是逃避那些痛苦,而是用那些他未知的,單重華留給他的“彩蛋”,來填補他的回憶,用美好和治愈來溫暖他。
所以陸以時會把這些事情慢慢告訴他,讓他有動力好好活下去,撐到單重華回來的那一天。
可是裴醉玉不敢抱太大希望,他托人去找了那個三奶奶,拿回了那個紅木盒子。
當初單重華離開三奶奶,本想帶走那個盒子,但他隱約有預感,自己身體可能不行了,害怕弄丟,也就放在三奶奶家裡,沒有帶走。
據三奶奶的推測,單重華上一次可能沉睡了百年。
百年後才能醒過來,可裴醉玉*本就等不到百年了。
他不想活在這個沒有單重華的世界上。
如果真的有輪回,他們可以下輩子再見。
裴醉玉看著窗外的太陽,緩緩說了一句:“陸以時。”
“嗯?怎麽了?”
陸以時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窗外,聽見裴醉玉自言自語似的問了一句:“如果我想建個遊樂場,你出錢嗎?”
裴醉玉回過頭,背著陽光,眼神裡已經是無悲無喜。
陸以時點了點頭,“行啊,把余臣琰、李天霽喊上,還有梁警官家的許為溪,那小孩喜歡玩兒,絕對雙手雙腳讚成你。”
能有點想做的事情很好,陸以時當即聯系了那幾個人,說了一下裴醉玉的想法,余臣琰直接當即就叫了設計師,約好了三天后給裴醉玉看圖紙,選一款。
李天霽還跑到醫院裡來,“我城東那邊還有塊地皮,還沒想好弄什麽,建個遊樂園也不錯。”
裴醉玉搖了搖頭,“倒是有個事兒得讓你出馬。”
“說!包在我身上,我這段時間剛剛十八刷《甄嬛傳》,嘖,看完了就渾身不得勁,找點事兒給我乾。”
看著李天霽充滿期冀的雙眼,裴醉玉被他這副急著乾活的樣子逗笑,能讓裴醉玉笑一笑,李天霽說出去能在余臣琰面前吹好幾天。
“把我家祖宅炸了,地皮整理一下,我想在那裡建。”
“啊……?啊!?”
李天霽張大了嘴巴,沒想到裴醉玉居然有這麽新奇的想法,但還是點了點頭,“成,那你家老頭子不同意怎麽辦?”
“隨便你怎麽趕,那塊地是我的,我想怎麽乾就怎麽乾。”
李天霽摸了摸腦袋,腦子裡有了主意,一拍大腿就去搞事情去了。
過了幾天。
梁亭松帶著許為溪也來了一躺,許為溪一向愛玩,聽說要建遊樂場,還要炸祖宅,當即來勁了。
“要我說你就別在醫院裡躺著了,走,跟著我們出去,梁警官,快去辦出院手續。”
裴醉玉被許為溪拉著手腕,又被風風火火的許為溪拉著換了衣服,不到十分鍾,他就被拉到了停車場。
他還沒反應過來,許為溪把他塞進了車裡,坐到他旁邊,使喚著梁亭松開往裴家祖宅。
“走走走,炸祖宅這樣的事情,對你家來說,別提多爽了,那得親眼看著才行啊,最好的是親手給它炸平了。”
裴醉玉被許為溪逗得一樂,許為溪為人歡脫,講起話來又甜又好笑,讓裴醉玉臉上多了不少笑臉。
一到祖宅這邊,裴醉玉就聽見了李天霽的大嗓門,“哎!那邊的,那個憨瓜蛋子,給我挪挪,哎呀,往左!往左挪挪,你煞筆麽你。”
李天霽一看裴醉玉來了,獻寶似的,安全帽一摘就跑來了,裴醉玉看著他腳上又踩著個拖鞋,一看就是沒有余臣琰的打理。
估計又說錯話,惹余臣琰不高興了。
“裴醉玉,你看,我這整理得不錯吧,都他媽給推了,足足多了好幾百平,小溪說你要來看炸房子,我給你留著呢。”
裴醉玉本來覺得炸房子有那麽一點點荒謬,可這麽多人都陪著他荒謬,就好像沒有那麽可笑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