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宴卿對自己的那個笑容,不知為何,總讓他感覺是有幾分挑釁在眼底的。
也許是他想多了吧,宴卿對自己為什麽要挑釁呢?
“裴哥?你在發什麽呆呢?”
單重華捏著一隻小鴨子,端在手裡看,裴醉玉回過神,自發地掏了一手雪,捏成球,啪得一下就砸在了單重華臉上。
單重華被他砸得猝不及防,呆呆地頂著一頭雪,唇齒微張,愣愣地看著裴醉玉。
裴醉玉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宴卿喜歡欺負單重華是有原因的。
看著他呆呆或者氣急敗壞,又無能為力的樣子,真的很有成就感。
裴醉玉心裡的鬱悶驅散了三分,笑出了聲。
單重華見他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裴哥,要不你去玩吧,別跟我在這兒耗著。”
單重華是覺得自己學不會滑雪了,腿摔斷,屁股摔成八瓣都學不會,還是乖乖坐在地上玩雪吧。
但是如果裴醉玉也被他拘束在這裡,似乎就太委屈了。
“啊?我覺得無所謂,跟你在一起也挺好的。”
“哎呀,你來都來了,我是學不會,你會滑,還是去滑一會兒唄,我就在這兒坐著玩。”
單重華說著就又夾了幾個小鴨子,好像自己和自己玩得挺開心,裴醉玉還是放心不下,“算了,我還是跟你待在一塊吧。”
“沒事的,我就坐在這兒,能出什麽事兒呢?你快去玩吧。”
最終在單重華的勸說下,裴醉玉還是打算去滑兩圈就回來。
“去吧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
單重華對著他揮了揮手裡的玩具,雪光下的笑容陽光且燦爛。
裴醉玉深深地看了他幾眼,最後笑了笑,覺得自己真是個老媽子性格。
放心不下這個,又放心不下那個。
裴醉玉滑走之後,宴卿悄悄從纜車上跳了下來,撲向單重華的同時,歪了歪身子,正正好好砸在單重華做的那一堆鴨子上。
“哎啊,壓碎了。”
宴卿笑著說了一句,趴在碎了的鴨子上,抬頭看到了單重華一言難盡的表情。
對方抿著唇,很沉默,深呼吸了三旬,最後狠狠抄起一邊的雪堆,一把砸在宴卿頭上,“你還真是數百年如一日得欠!”
“哈哈哈哈哈哈。”
宴卿趴在地上笑得肆意,單重華其實一點也不生氣,他脾氣確實好,加上對宴卿的容忍度比較高,很快又夾了幾隻小鴨子。
而且,他發現,宴卿其實一點也不高興,他在笑,笑意卻從來沒有抵達眼底。
單重華是見過宴卿真正開懷的樣子的,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宴卿......”
對方伸著食指,抵在嘴唇中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現在他走了,我們開始吧?”
單重華歪了歪頭,宴卿還沒告訴他,他們到底要幹什麽呢?
“我們要怎麽做?”
宴卿笑得很神秘,搖了搖頭,並不告訴他,“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宴卿往後方看了看,“跟我走吧,他滑個兩圈就會回來。”
單重華點了點頭,他很信任宴卿,也相信宴卿的決定,畢竟在他的印象裡,宴卿的決定就沒有出過錯。
單重華拍拍褲子,站起身,跟著宴卿走向了下滑雪場的路。
“你會開車嗎?”
走在路上,宴卿突然問了一句,單重華搖了搖頭,“不會。”
宴卿一時語塞,他眼睛不好,這次出門也忘記帶眼鏡了,真是......
“還真是什麽都指望不上你,難怪裴醉玉緊張你,把你丟出去,能不能囫圇個兒回來都是個問題。”
宴卿嘟嘟囔囔地罵了他一頓,最後還是他費勁地開車帶著單重華去了山頂。
單重華還保留著小時候的習慣,一旦被罵就垂頭喪氣,看得宴卿恨不得再給他頭上來一巴掌。
“行了,少在這兒低眉耷眼的,進去待著,別的不要管,誰敲門都別開,等我或者他來找你。”
宴卿一腳把單重華踹了出去,門一關,一踩油門就走了。
單重華看著宴卿揚長而去,還是不明白宴卿到底要幹什麽。
這樣就能讓裴哥不再難受了嗎?
單重華摸了摸腦袋,最後只能自己進了獨棟,裡面暖氣早就開起來了,暖呼呼的,桌子上還擺了很多好吃的,單重華坐在地上,伸手戳了戳桌子上的食物。
宴卿既然說只要待在裡面就可以了,那吃東西也可以的吧?
單重華捏起一袋薯片,撕開就吃了一塊,至於宴卿到底要幹什麽,他也不清楚,反正能達到目的就好了。
他相信宴卿可以做到的!
於是單重華吃得很放心,最後靠在茶幾旁的軟椅上睡著了。
裴醉玉滑了兩圈回來的時候,原地就沒有人了,裴醉玉摘下了護目鏡,看著原地一片狼藉,頓時緊張起來。
往四周看了看,這個時候已經臨近吃午飯,人本來也不多,稀稀拉拉地走開了,漫山遍野都是雪白,而單重華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卻怎麽也找不到。
裴醉玉在四周找了一通,卻什麽也沒有找到,連忙掏出手機,卻想不到該給誰打電話。
這個時候還能有誰可能知道單重華在哪裡?
裴醉玉腦子裡閃過了一個人的名字,可是他並沒有那個人的聯系方式,於是隻好打電話給陳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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