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哥,任決最近這一段時間的行蹤已經查清楚了,他賄賂了監獄的一個獄警,幫他盯著晏鋒的情況,有一段時間頻繁的離開青城,去一個很遠地方的小鎮上,去找那裡的心理醫生,那個心理醫生我們仔細調查過,他以前是晏家的催眠師,估計任決就是從他嘴裡知道清言先生過往,已經讓人去把他帶來青城,任決也在逃跑的路上被攔住,已經帶回別墅。”
齊肖霖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個心理醫生帶回來之後告訴我,我要問他一些事。”
“明白。”
對方遲疑了一會,輕聲道,“霖哥,我們在海底打撈上來了晏清鳴臨走時候穿的衣服,衣服上很多血跡,裡面也有殘肢,不確定是不是晏清鳴的,您是去看看,還是直接送回青城……做比對?”
他本想說火化,可到底還是明白,齊肖霖現在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話。
這個結果無疑是敲定了晏清鳴的結局,所有人都知道最終會是這樣,比對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
齊肖霖隻覺得唇瓣似乎有千斤重,每一個字都如同刀子一樣落在他的心臟上。
“我…我一會兒去看看吧…”
“明白了。”
那人退出房間,空蕩蕩的房間裡再次回歸安靜,齊肖霖頹廢的靠在牆角,眼底黯淡無光。
他都做了什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他被耍的團團轉,親手害死了他的清鳴……
夢境中的場景再次在腦海裡放映,晏清鳴滿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懷裡。
——原來,你根本就沒打算讓我活著回去……
“啊啊!!”
他怒吼一聲,一把踹翻了面前的茶幾,幾腳將那實木踹了個稀巴爛也依舊覺得不解氣,他想掐死自己,掐死這個愚鈍毫無長進的自己!
凌遲都不如他現在痛苦,心臟早就已經千瘡百孔,愧疚到幾乎讓他崩潰。
連續幾日的壓抑早就讓他生不如死。
一雙眸子驟然變得猩紅,眼神絕望悲傷。
眼淚自眼角滑落,他苦笑著質問自己,“為什麽啊齊肖霖?你怎麽舍得啊?你為什麽要讓他來這裡啊!他是晏清鳴!是把你從地獄裡拉出來的人!是你偷偷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承認自己愛他,很難嗎?”
仇人的養子,他甚至自己給自己洗腦,自己告訴自己晏清鳴不值得他去愛,可是如果沒有晏清鳴,他一輩子都會渾渾噩噩的,一輩子都無法給父母報仇,無法給清言報仇……
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如今被自己,親手害死……
晏清鳴離開的時候是怎麽樣的?是恨他入骨的吧?
那一夜,海灣的搜查停了,停在海上的遊艇一艘又一艘離開了,齊肖霖一路上抱著一個木質的大盒子,一言不發,目光空洞無神。
“為什麽要紋身啊,讓我現在想要連否認的借口都沒有……”
花紋他再熟悉不過,他的清鳴,現在,隻用一個小盒子就可以裝下,被魚啃食過,只剩下了這麽多,他的清鳴,連全屍都沒有……
回到了青城,齊肖霖手中的盒子,變成了更小的盒子,骨灰只有那麽多。
下葬之後,他在墓園待了很久,他靠著墓碑,想要找回曾經那樣和晏清鳴說話的感覺。
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一句又一句的我愛你,每一句都盡數在風中消散,他的話無法傳到晏清鳴的耳朵裡,他也再也見不到晏清鳴……
在墓園待了一夜他才回了家,他來到地下室,看到了已經被折磨的不人不鬼的任決。
任決憤恨的瞪著他,那眼神如同可以食人的惡鬼。
從一開始的妄想著求饒,到後來絕望死心,他已經不幻想著自己能從齊肖霖的手裡逃出去了,他只希望在臨死前,他能讓齊肖霖痛苦一生!
他咧開嘴,露出詭異的笑,嘴裡的血透過那森森白牙的牙縫往外滲。
齊肖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沒了清言這一層身份,任決身上的柔光盡數破滅,露出了那惡心醜陋的本質,令人作嘔。
沒了清言的身份,就相當於沒了庇護,齊肖霖不會再對他有半分憐憫。
任決笑著挑釁著,“真可憐,怎麽如喪家之犬一樣的回來了?死了老子,死了娘,如今僅剩下的愛人也被你齊肖霖親手逼死了,徹徹底底家破人亡的滋味,如何?”
他看著齊肖霖更加低沉的面色,再次添了一把火。
“齊總,您好不好奇,為什麽每一次找到那星星點點的骸骨的時候,我都在場啊……”
作者有話說:
感謝:112投的月票呀~
今天提前更啦,晚上六點就不要再等啦~
第54章 清鳴,我錯了
齊肖霖的臉色微變,任決看到這一幕,得逞的笑了,“每一處埋著的骨頭,上面的傷痕,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就不好奇嗎?”
回想起過往,他嫉妒的面容扭曲,可怖陰森,“都怪晏清鳴那賤人,老子比他早去晏家那麽多年,竟然連碰荊刀的機會都沒有,晏鋒那魚目混珠的老匹夫竟然器重那家夥到把人收為義子,我他媽怎麽努力那老東西都權當看不見!”
“我把齊家那兩個老東西折磨成那樣,晏鋒連一句誇讚都沒有!我那時候才十五歲啊!十五歲能達到那種程度,晏鋒他憑什麽不器重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