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備組那邊有進展嗎?他們上次交上來的VR設備,主機太笨重了。”
“昨天重新交了一組上來,這一次有突破進展。”仇法東拿出手機把圖片翻出來,“我們不必將遊戲場景全然搬過去,先一點點來如何?保留主乾城區就好,再擴展,最重要的是先搶先機,搶市場......”
“不行,這個遊戲要做,我們就做到最好再面世。”滕牧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休息室的門,他正要拿自己的水杯,瞧見床上躺了一個人,“老三,你怎麽睡在這了?”
他們創業初期經常熬夜通宵,就乾脆把一個辦公室弄成了寢室那樣的休息室,還放了些私人衣服在裡面,這幾年也是偶爾在這裡午睡一下。
紀謙這才皺著眉醒過來,呆坐在一旁,表情有些少見的茫然,滕牧走了進來,發現紀謙的神色不大好:“老三,你是不是著涼了?”
“牧哥,東哥。”紀謙的聲音有些啞,感覺自己的眼皮耷拉著。
仇法東聞言,給紀謙接了杯熱水過來:“老三,你先喝杯水。”他順手在紀謙額頭上摸了一把,對比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溫度:“好像沒有發燒。”
紀謙喝了杯水,嗓子舒服了些:“我沒事。”
滕牧也走了過來,有些不放心:“那怎麽臉色這麽差?”他往櫃子裡翻出來一包板藍根,看了眼日期:“不管有事沒事,反正先喝一杯板藍根再說。”
“對,有備無患。”仇法東把水杯又拿了過去,衝了一包板藍根遞過來。
紀謙聽見他們絮絮叨叨有些無奈,心下卻也十分熨帖。
滕牧趁著紀謙洗漱的時候,示意仇法東先出去。他們大學相識,又志同道合一起創業,幾個人不靠家裡,一路打拚到現在,都認識快十年了,彼此間說是親兄弟也不為過。
紀謙上學的時候年紀小,是寢室最小的,他們一向把紀謙當弟弟看,鮮少看見紀謙如此邋遢的形象,居然外衣都沒脫下,直接睡覺。
仇法東使了個眼色,滕牧也搖頭,兩人茫然地對視一番。
滕牧眉眼下壓,示意仇法東往外走去:“別管,他想說自然會告訴我們,我們先去辦公室再說說那個VR市場的事情......”
紀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臉落寞與憔悴,眼皮上似乎有些紅腫,和衣而睡,外面的衣服自然也一團糟,難怪他們二人這般作態。不過這兩人未曾多問,把空間留給他自行處理。
紀謙笑了笑,脫下外套掛在一旁,卷起衣袖舀起一把清水,往臉上撲去。
冰涼的水漬順著鼻尖、下顎流下。他細細地擦了把臉,又拿出風筒把發絲吹乾。待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套西服換上,順便從抽屜裡取出一塊黑色手表戴上,黑色的腕表扣在白皙寬大手腕上,帶著一點含蓄的貴氣,出門時又恢復成他一貫的清雋模樣。
“早啊,牧哥,東哥。”紀謙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仇法東正在電腦面前弄著建模,聞言搖手喊道:“老三快來,在樓下拿的早餐,還好我搶得早,那群晝夜顛倒的家夥簡直就是牲口,一個個搶得飛快。”
滕牧看向紀謙,點頭示意。他也在吃早餐,單手拿著肉包子,站在仇法東後面看他的建模,止不住咂舌:“衣服還是要多穿一點,小心過審。”
仇法東甩著鼠標:“這可是妖女啊!哪有妖女穿得整整齊齊的!”
滕牧隻管搖頭嗤笑兩聲:“反正不是我審核。”
“唉......”仇法東長歎一口氣,一副心累又心疼的表情,“還是讓美術組再重新弄一弄吧。”
紀謙淺笑出聲,從桌子上拿過溫熱的豆漿和小籠包。他吃東西的時候極其斯文,細嚼慢咽,手邊的豆漿是廚師仔細磨出來的,一點豆腥味都沒有,醇香濃厚。
仇法東把這套建模丟到一旁,頗有些眼不見為淨的姿態,把紀謙喊過去:“老三,你來看一看我們剛剛討論的虛擬技術方案......”
桌面上都是散亂的白字,他們兩人討論了半天還是沒能拍板決定,畢竟這是一個全新的遊戲改革。
紀謙把桌上的早餐殘渣都收拾乾淨,才擦了擦手走過去:“我看看......”
一旦全身心投入工作中,便會忘記周圍的變化,也會忘記時間的流逝。滿屋子裡都是電腦敲擊鍵盤的聲音,還有幾人爭執不下的聲音,倒也不是爭執,只是興奮起來聲音就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聽起來就像是吵架。
紀謙對此早已習慣,泰然自若地坐在原處整理思路。
直到一陣溫柔輕緩的鋼琴曲響起,那是他特設的來電鈴聲-《river flows in you》。
紀謙垂著眸,在心底默念倒數三二一,這才起身接過電話。
仇法東和滕牧也知道這個鈴聲,畢竟聽了這麽多年,他們瞥見紀謙抿直的嘴角,就連身上氣息變得沉寂起來,頗為詫異地對視一眼。
紀謙站在落地窗面前,看著外面川流不息,聲音就如同泉水一般清,也冷:“齊溯。”
電話另一端的齊溯聽見對方接過了電話,心下一緩,迭聲喊道:“謙哥,你現在冷靜些了嗎?”
紀謙有些莫名,甚至有些茫然的不解,霎時間他又想明白了,原來齊溯仍然認為他在說胡話。
他只是再一次重申:“齊溯,我很冷靜,也很清醒,我昨天晚上說的是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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