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是冷的,也是硬的。
可是紀謙是一身筆挺西裝的。
戴著的眼鏡直把欲/色遮蓋,衣冠楚楚又難以抗拒。
只能被拖下去,陷入無妄的雲層之中。
有時候,又會是一次簡單的頂層吃飯。
紀謙看著這玻璃頂層,看向瑟瑟發抖的白洋,隻覺得有趣:“乖寶,你怕,為什麽還要上來吃飯呢?”
白洋看向自己旁邊那塊玻璃,一覽無余全城的風景,隻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我坐氫氣球都不怕,為什麽在這裡會怕啊!!”
“我不明白!!”
紀謙在他旁邊笑出聲來,笑聲爽朗好聽。
有好的,有壞的。
到了生日前一天晚上,別墅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廚娘和司機都被他們放假了。
白洋就在廚房裡,給紀謙做生日蛋糕。
第二天會有聚會,但是他想給紀謙做一個過生日的人。
他不會做蛋糕,拿著紀謙手寫給他的筆記,對比著一步步來。
但是白洋看著自己怎麽也不對勁的蛋糕液體,他抬起一張滿是白色蛋糕粉的小臉蛋,問旁邊那個一直在笑著的男人:“哥哥,為什麽會這樣啊?”
紀謙眉眼柔和帶笑,隻覺得世間明亮又帶著暖意。
春山花笑,他的小花貓躺在花叢中嬉鬧。
他走上前去,握著白洋的手一起打著蛋液:“要順著一個方向.......”
器具碰著廚具的聲音不斷地傳來,這是一道動聽的聲音。
是人世間的硬幣,掉落在他的碗裡。
一枚代表幸運的硬幣。
叮鈴鈴地響起來了。
甜的糖霜粉末、透明的花蜜、泛著香氣的水果粒。
彩色的世界裡,白洋像是一隻手忙腳亂的小花貓,顧不了這,也顧不了那。
最後這個蛋糕還是紀謙做出來的。
生日前夜裡,自己給蛋糕?
白洋抬起一張花了的臉,隻管朝著紀謙笑:“水果是我切的,雞蛋是我打的,我還抹了奶油......”
說著說著他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自顧自地笑開來,兩眼彎彎,困著星星般明亮。
紀謙伸手擦去他臉上的粉末,眼裡泅著無限度的柔情:“乖寶,你願意在廚房裡和我跳一支舞嗎?”
白洋眉眼的笑意不散,搭上紀謙的手:“當然願意。”
沒有那麽多為什麽,就是興致來了,就是覺得愛情到這裡了。
怎麽能不跳一支舞呢?
自由的靈魂在碰撞。
深夜裡,廚房裡,只是一處淺淺的暖黃色的光。
紀謙用手機在旁邊放了一首鋼琴曲,輕靈又動聽。
而他們牽著手,在小小的廚房裡轉著圈。
烘烤出來的蛋糕散發著熱乎的香氣,小麥、朗姆酒、奶油、花蜜的味道混在一起。
是一種特製的暖香,前調迸發出甜膩,中調細膩,尾調綿長。
他進、他退。
他退、他進。
是躺在萊茵河畔,聽著水聲淺淺地流動。
是睡在星辰之上,伸手摘下落入銀河的星子。
就這樣親熱地依偎著。
零點到了,鈴聲響起。
多麽像是灰姑娘的鍾聲,但白洋的南瓜車魔法並沒有消失。
他和他的王子一起手牽手,在鋼琴聲中停下這一支舞。
白洋雙眼明亮含著水潤:“哥哥,生日快樂。”
“願你歲歲年年都平平安安。”
紀謙接下他的祝福,柔聲道:“好,希望乖寶一樣的,歲歲年年都在我身邊。”
白洋點上蠟燭,細碎的光彩在風中淺淺地飛揚飄散,像是暗夜裡的光。
金色的光輝在白洋的眼睫上,卷翹的眼睫上接住了光,也染上了金色。
紀謙想起跨年夜裡那一夜,白洋也是這樣,低垂著頭,舉著自己把手上正燃燒著的仙女棒,傾向自己手上煙火棒的星星頂端一角。
火光傳遞,從白洋這一側,燃到他這一側,閃爍的白色火光,一步步跳躍,從心尖上一步步跳過去。
在紀謙的眼中,此時暖黃色的火焰,也在跳躍著。
白洋抬眼時,就撞進了這樣一雙星光徜徉的眼眸。
一貫就知道紀謙俊美好看,原來在燈下,他還能更好看。
垂下的眼簾,有星光在上面跳舞,明明暗暗。
白洋向他露出招牌虎牙,笑起來燦爛璀璨:“哥哥,該許願了。”
紀謙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像是神明闔上眼簾。
白洋就坐在他的對面,他對著燭光許願,又像是對著白洋許願。
睜眼時,他對著白洋柔和輕笑,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又像是東風吹散千萬繁樹般華麗。
琳琅珠玉不如他,原來是這個意思。
白洋只能捂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臟,再一步指揮他:“哥哥,該吹蠟燭啦。”
紀謙牽著他的手:“我們一起。”
他們一起吹滅了燈火燭光,又一起牽著手切下了新一歲的蛋糕。
綿軟的蛋糕分離,白洋用叉子舉起一塊遞到紀謙的嘴邊。
紀謙伸出舌尖吃下,細密的甜味在心底迸流,像是給心臟和血液注入了一股強力的舒緩劑。
整個人都泡在細雪融化的溫泉裡。
每一天都是懶洋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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