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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邊吃飯邊扯淡,聞九天在旁邊閉眼躺著,像是這場禍事與他沒半毛錢關系。
“哎,喂!” 過了會兒,主持人忍不了了,“聞九天你倒是說句話啊。要不你就乾脆開個直播,至少你的臉還有人看。”
“其實,我剛剛有了一個新的靈感。” 聞九天睜開眼,神情平靜又隨意。他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後揚起胳膊,“撕碎傅岹然的畫。”
“你們覺得這個選題怎麽樣?”
“............”
“............”
“............”
聞九天隻管燒山,不管救火。還沒等其他人爆炸,他就又溜達出去了。
在他身後的牆壁上,那條標語仍舊屹立不倒:「相信自己,讚美他人。」
(二)
上午十點,房間裡繚繞著清冽的酒味,地上散落著不少白紙。傅岹然靠在沙發上淡然地點了根煙,呼吸還有些重。他剛解決完晨起的生理躁動,現在神色懶懶的。
傅岹然上身沒有穿衣服,胸膛不明顯地起伏著。他正單手回復手機裡堆積的信息,忽然一個電話撥了進來。
他皺了下眉,還是接通了。
“喂,什麽事。” 傅岹然又吸了口煙,言語簡潔,語氣也聽不出他剛解決完的事兒,“好。20分鍾。”
傅岹然隨手掐了煙。他赤足走進浴室,衝完澡後習慣性噴了點香水。
室內的酒氣還有些明顯,出門前傅岹然開了半扇窗戶。他把面前的廢紙撿起來摞好,一並放進了碎紙機。
約定的地點在傅岹然家門口,咖啡廳裡爵士樂輕輕飄蕩著。
“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才想要不要去你家看看。” 林序是個溫和且堅韌的人。他端起面前的冰水,“我的年假要結束了,今晚就要回紐約。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關於自主程度,公司那邊應該還有商量余地的。”
“不了。” 傅岹然坐在對面,語氣淡淡的,明顯沒什麽波動。
“那...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林序笑了下,繼續道,“過去幾年,我們一直配合得很好,不是嗎。”
“跟你沒有關系。” 傅岹然說。
“你一直是我們公司最優秀的遊戲製作人,” 林序的微笑保持得有些艱難了,“我...我也很想繼續在你的組裡工作。”
對於一些沒必要的事,傅岹然向來懶得戳破。他隻道,“我有自己的考慮。”
“理解。” 林序點了點頭,“只不過之前我以為,你休息一段時間後或許會改主意。”
傅岹然隨意牽了下嘴角,沒有再說什麽。
傅岹然的前東家是一個國際知名的大型遊戲公司,總部在紐約。當年傅岹然入職這家公司,還在業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先鋒藝術家跨界聯合遊戲公司,是個不小的噱頭,也是一件頗有風險的事。
很顯然,雙方都野心勃勃。
盡管這場“強強聯合”也曾做出過風靡一時的大賣遊戲,但關於傅岹然與遊戲公司意見不合的傳聞始終存在。
終於,兩個月前,28歲的傅岹然宣布從該公司離職。他沒有說明自己接下來會幹什麽,只是從紐約搬到了上海。
結論似乎是顯而易見的。在積攢了足夠的經驗和人脈後,傅岹然不會再讓任何人干擾自己的創作內容——不論是繪畫、遊戲,還是什麽別的。
從咖啡廳出來,傅岹然看了眼時間,買了個三明治打算墊肚子。他回到家,門口果然已經蹲著一個人。
“跟林序聊得怎麽樣?” 李開是個臉很圓的人,眼睛也很圓,一動起來像個圓潤的玻璃球。他朝傅岹然身後張望了眼,“沒拉他一起啊。”
“今天是你叫他來的?” 傅岹然不鹹不淡地看了李開一眼。
“那什麽,” 李開不自然地抿了下嘴,有些心虛,“林序說上次大家一起喝酒,感覺你狀態不太好,所以有點擔心...”
傅岹然:“你以後不要把我的事跟他說。”
“不是,” 李開聞言有些失望,歎了口氣,“林序多好一人,工作能力巨強,細心溫柔還情緒穩定,尤其擅長處理紛繁複雜的人際關系;”
“你這遊戲工作室,不得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嗎。”
“而且這麽多年,你看不出來——”
傅岹然沒有回答李開的話。他徑自開門進屋,“中午跟你那個顧問朋友約的幾點?”
“嗯?” 李開還沉浸在痛失靠譜隊友的遺憾中,對傅岹然忿忿道,“哦,現在就可以走了。”
傅岹然從櫃子上拿起車鑰匙,扔給李開,“我昨晚酒喝得比較多。”
李開一聽又愣了下,眼睛睜得愈發圓了。
“跟林序沒關系,” 傅岹然看出了李開的無端聯想。他的語氣莫名低沉了些,“是我自己的問題。”
李開約的朋友叫任可野,是一個專攻文娛領域的資深谘詢專家。據說他對市場看得很透,還是個博士。
任可野那邊也帶了兩三個人,都是遊戲行業的從業者,頗有些毛遂自薦的感覺。
傅岹然的大名如雷貫耳,自帶光環。哪怕他的上一部遊戲簡直難玩到了極點,也不影響玩家買單的欲望。像他這樣的人,出現在哪個圈子,都是注定會被人追捧的。
“傅老師好。” 任可野看起來是個很隨和的人,就是不太正經,大白天的約在酒吧見面,“如果您是想做藝術,就不用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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