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沒有什麽項目——她的學生也沒有。至於團員...閆飄颻的舞團是一次性的,這波演完就解散。”
“也就是說,” 傅岹然起身走到窗前,若有所思,“最近舞蹈圈沒什麽大事發生。”
“沒有。”
傅岹然皺了下眉,點了根煙。有那麽片刻,他在想:也許這次真的錯怪了聞九天?
可是自負的人總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聞九天先回上海了?” 不知何時,何同光走了出來。
“嗯。” 電話已經掛斷,傅岹然卻仍舊微鎖著眉,思索著什麽。和從前一樣,很快他就想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
“沈杯現在的行政事宜都是你在負責?” 傅岹然看了何同光一眼。
“是,” 何同光察覺了些什麽,“需要我做什麽嗎?”
“我需要一個助理全程陪同。” 傅岹然無所謂地彈了彈煙灰,臉不紅心不跳,“把聞九天的名字報上去。”
上海。
聞九天中午才抵達公司,一整個下午都在旁聽傅無聞開會。其實這場會議有他沒他都一樣,加上了他也只是為員工八卦提供素材而已。
“看見了沒,就是那件衛衣。”
“昨晚我十年沒聯系的小學同學都來問了。”
...
做戲就要做全套,聞九天在公司呆到下午六點才離開。
街上灰而昏,路燈還沒完全點上,是視線最不好的時候。
聞九天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周大肥”給的地址開。
路上他有些忐忑,到了地方後就更一頭霧水了。
這是個很不錯的導演工作室,它最“不錯”的地方就在於它根本不像個導演工作室。
地上堆滿了各種資料,所有人都忙得雞飛狗跳。辦公桌廉價而擁擠,空氣裡彌漫著一種灰頭土臉的蓬勃生命力。
聞九天生長在藝術世家,卻沒見過這種氛圍的工作環境。它毫不優雅,更不松弛,唯有真實值得稱道。
“你找誰?” 終於有個人看到了聞九天。
“我...” 聞九天環顧四周,並沒見到自己臆想中的胖子。他看向自己面前這人,發現他很高、很瘦,最重要的是長得很不錯——在這間灰撲撲的工作室裡精神得格格不入,一看就是當主角的臉。
“你是《殺死羽毛》劇組的?” 聞九天卻皺了下眉。他打量著這人,吞咽了下,“我是來編舞的,你是演員嗎?你...”
“我怎麽了?” 那人似乎產生了點興趣。
“你看起來不太適合跳白天鵝。” 聞九天十分坦率。
“.........”
辦公室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你是聞九天吧。” 那人倒是沒有笑,“我不是演員,我是導演。”
聞九天:“.........”
“你好,” 那人主動伸出手,語氣不卑不亢,“我叫周達非。”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些短小的原因是我放秋假去迪士尼玩了(捂臉逃走...
第29章 尊重與自由
屋內人不少,都在各自忙碌著。偶爾有人會瞟聞九天,目光在他的聯名款衛衣上停一秒——有點好奇,但不多。
聞九天感到無所適從,不知自己站在何處比較合適。剛見面就對導演“出言不遜”,他十分懊惱。
“我...” 聞九天試圖補救,“不好意思,剛剛是我認錯了。”
“沒關系。” 好在周達非本人完全不在意。他並不像丁寅那麽隨和,而是十分沉穩。
聞九天驚訝地發現,這個導演應該還很年輕——頂多跟傅岹然差不多大,可他已經可以獨自管理一個偌大的劇組了。
“先進來吧。” 周達非轉身回到辦公桌前,在亂而有序的桌上翻找著資料,“要喝點兒什麽嗎?”
聞九天並不渴,也向來不在乎虛頭巴腦的面子。他剛想說不用麻煩了,就見周達非隨手指了下牆邊掉漆的櫃子,“裡面有茶包和速溶咖啡,想喝什麽可以自己倒。”
“.........”
“不用了。” 聞九天說。
談話間,周達非已經找到了要的東西,是一張照片。
“這才是我們的男主角,也就是要跳白天鵝的人。” 周達非把剛找到的照片遞給聞九天,“沈醉。”
聞九天接過照片,上面是一個年輕演員的素顏正臉照,及肩的黑發撩在耳後,露出完整的面部結構——單眼皮、臉很小,骨骼沒有半點缺陷。
一種空靈而飄渺的距離感撲面而來,恰如舞台上的聞漏月。
“你之前看過沈醉的電影嗎?” 周達非問。
聞九天搖了搖頭。他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你沒看過沈醉的電影?” 旁邊的人頗為吃驚,不可思議道,“一部都沒有嗎。”
“嗯。” 聞九天將照片交還給周達非,“不過,我覺得這個演員的氣質挺合適的。”
周達非倒是沒說什麽。他把照片放回資料裡,點了下頭,“行。正好我這會兒有空,咱們去隔壁聊吧。”
隔壁只有一張辦公桌,資料從地上一直堆到沙發上,基本只能長期容納周達非一人。
“今天我來得比較急,沒來得及帶我母親的舞蹈資料。” 聞九天左看右看,最後在軟皮沙發的扶手上坐下。
“沒事。” 周達非總是很淡定,仿佛對絕大部分事情都無所謂,“既然是你本人來編舞,那舞蹈資料的作用也就只是做個參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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