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焰覺得,這世上最難搞的就是女孩子的心思。
“教練,您要不直接電話問問。”
凌焰玩著手機,熟練打開遊戲,等待隊友匹配的間隙裡,對曾芹說道。
今天下午在辦公室門口聽到的一段,已經讓他大致了解了兩人目前的關系。
說實話,真夠複雜的。
江渝對曾教練還有沒有感情他不知道,不過曾教練的感情,那是明明白白全寫在臉上了。
“算了,不打擾他了,要是有事怎麽辦。況且我現在也沒什麽立場......”
剩余的話戛然而止。
凌焰眨巴著眼,從手機上抬起頭,微微的笑容裡帶著小小的疑惑,好像在等曾芹繼續說下去。
——其實他心裡比曾芹還要糾結。
萬一曾芹全盤訴出,他怎說?
說,對不起啊,教練,其實我今天下午一不小心全聽到了。那他也別活了。
或者裝死,安安靜靜聽下去,但凌焰覺得,這個死太難裝了,再說,他也不是這樣的人。
曾芹抿唇,視線移回到手機上。
她和江渝的關系實在不適合與自己的學生說,便抬頭輕松笑了下,“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訓練。我先回去了”。
凌焰跟著起身,手機揣褲袋,兩手插兜,想說什麽安慰下曾芹。
畢竟要沒有曾芹專門回來等江渝,他也不會吃到久違的家常晚飯。而且,曾芹做飯還挺好吃的。
“您也別擔心了。江老師那——麽——大的人了,不至於。”
凌焰安慰得很走心。
曾芹聽到拉長的幾聲“那麽大”,頓時就笑了,換鞋的時候抬頭說道:“也是。你都可以叫他叔叔了。他大你十歲了吧......”
凌焰扯了扯嘴角,嘿嘿笑得很不走心。
腦海裡驀地想起昨晚在浴室自己氣急敗壞的那聲“渝叔叔”。
這夫妻倆不會專門來搞自己的吧。
曾芹走後,凌焰該幹嘛幹嘛。
打了幾局遊戲,中途傅奚發來微信,問他一個人住得怎麽樣,到底要不要住過來。
凌焰回了個“還好,不用”,就擱下手機準備去洗澡。
敲門聲就是這個時候響起的。
凌焰心想,這時機掐得真準。
等他進了浴室,任江渝怎麽敲他都聽不見,指不定得等一會。
渝叔叔可真神。
然而江渝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也不是豎著回來的。
“......我說江渝,你這可不行......這麽些年一點長進沒有。說三杯就三杯,多給你一杯你就暈?下周明柏回來,你還這樣?明柏估計要氣死!你說好不容易聚一回——哎!謝謝啊,你就是那啥、那什麽學生?曾芹的?”
凌焰給兩人開了門,聽到“明柏”兩字愣了下。
怎麽和他舅舅一個名字,不過他舅叫“方明柏”。
凌焰暗自嘀咕可能聽錯了。這喝了酒的都大舌頭。
眼前的兩個人滿身酒氣。
江渝掛人肩上,低著頭看不清神情,不過從被拖拽的姿勢來看,神志很可能已經飄出去幾米遠了。
扶江渝進來的這人,西裝外套搭在另一邊肩上,襯衣前襟染上了幾滴紅酒酒漬。不過走路還算穩當,相貌端正,進門的時候帶著幾分歉意衝凌焰客氣笑。
凌焰回過神來忙走過去搭把手,嘴裡回道:“對,我是曾芹老師的學生,暫時借住在這裡。”
喻呈安點了點頭,笑著嘟囔一聲:“我就說這兩人有貓膩......”
過了會想起什麽,皺眉挨近江渝耳邊吼:“我說江渝,你可長點心吧!人家都安排學生來照顧你了!鞍前馬後的......還給你送早飯!你怎麽就不開開竅?”
一旁的凌焰:???
送早飯?人家?安排?
......
艸。
凌焰莫名窩火。
敢情他成了被安排的田螺姑娘。
這麽想著,接下來看向喻呈安的眼神就很不友好了。
喻呈安壓根沒注意,繼續衝神志暈乎的江渝吼。
江渝嫌他又煩又吵,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伸手猛推了下挨著叭叭個不停的喻呈安。
喻呈安沒防備,被推得踉蹌幾步,靠上沙發,身子一歪就歪在了沙發上。酒精後勁上腦,喻呈安扶著額頭兀自念念叨叨,好久沒緩過來。
這一推,反作用力直接把江渝送到凌焰身前。
腳下本就沒力氣,撞人懷裡的瞬間,膝蓋一松,差點跪地上。
凌焰頭都大了,這一個兩個的,搞什麽啊!
平日裡看著多嚴謹的一個人,這個時候跟小孩似的,推推搡搡。
凌焰輕嗤一笑,單手拎著江渝胳膊就要把人拉直,但江渝像是沒了骨頭,站都站不穩。
索性打橫抱起。
凌焰沒意識到這個行為有何不妥,當下隻覺得無比方便。
但懷裡的人忽然頓住了身子。
江渝雖是醉了,可最低限度的清醒還是殘留了那麽一絲絲的。
於是,盯著凌焰胸膛幾秒,江渝哭笑不得,輕聲:“放我下來吧,不像樣......”
凌焰覺得這人事太多。聞聲也沒看人,徑自抱著江渝朝主臥走,冷哼:“我倒想放你下來,可你會走路嗎?渝叔叔?”
渝叔叔三個字,從凌焰嘴裡說出來,哪見什麽長幼,全是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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