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句開始,江渝全程死亡凝視,末了輕聲一句,好像真的聽不懂似的:“你說什麽。”
凌焰一臉無辜地站在方明柏身後,表示自己與此事毫無關系。
“你會游泳嗎?”方明柏笑吟吟。
“......”江渝面無表情,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上一句。”
“你這不是放假嗎?”方明柏以退為進。
“......”
圍觀人士喻呈安差點笑吐了。
他就知道,方明柏和江渝,是一個段位的。
不過方明柏的考慮他也覺得適合,江渝的心理狀態,其實很需要人陪伴。
不過有一點,方明柏說錯了。在研究所的江渝,不見得輕松到哪裡去。想到這,喻呈安低頭默然。
凌焰沒防備,這下也憋得胸口疼。
“你是嫌他麻煩?我可是聽說了,我這外甥照顧了你一晚上。”
方明柏得意。
江渝一下說不出話。
“這早飯也是我外甥帶的吧。”
“剛才的門也是他開的吧。”
“......”
江渝捏著鉛筆,方明柏覺得脖子涼颼颼。
第一次見江渝又氣又噎,凌焰低垂眼睫,不作聲彎起嘴角。
第21章 冰鎮空氣
江渝最後也沒說同意不同意,只是在四人吃了飯,凌焰說要回墅庭拿行李和運動包的時候,方明柏及時甩鍋,載著喻呈安就走。
說幾年沒回國了,這些科研院的老教授你肯定也見過,陪我一起去充充門面。
方明柏這人看著衣冠楚楚文質彬彬,還一副好人相,實則內裡比什麽人都精,算盤一個接一個。
可惜喻呈安有任務在身,走得心不甘情不願,望著江渝的眼神可憐巴巴,“那東西先放一部分在你那?我後天來拿?”
江渝有些煩躁,坐在車裡衝窗外的喻呈安略擺了擺手。其實面對這些文件總會讓他想起吳叔說的話。
方明柏釣了喻呈安走後,江渝從兜裡掏出飯桌上方明柏給的盒煙,撚起一支抿嘴銜了,一邊低頭在車裡翻找打火機。
車門打開又關上。
凌焰結了帳下樓,見隻停了江渝一輛車,便坐進後座,有點奇怪道:“我小舅呢?”
江渝不冷不熱地回頭瞅他,找了半途的打火機也不找了,拿下唇邊的煙在指間把玩,似笑非笑道:“你以後要是被人賣了,是不是屬於會幫人數錢的那種?”
凌焰一愣,繼而明白,也跟著笑,“渝叔叔感冒好了?會開玩笑了?”
江渝冷哼,沒理他,低頭繼續找打火機。
冷不丁手上的煙被人拿走,江渝抬頭,神色危險,剛要開口教訓,就聽凌焰道:“感冒還沒好呢。我舅從來不乾人事,吃飯那會我就想說他,沒事給你什麽煙,助紂為虐。”
江渝:“......”
不過在江渝的逼視下,凌焰還是摸著鼻子交了出去。
可惜的是,到最後,打火機都被江渝沒找到。
江渝今天出來吃飯穿得不是很正式,淺色襯衣和簡單的深色褲子,沒有穿外套,很居家了。加上不是平常穿得那套,不然兜裡準有打火機。此刻感冒未愈,發燒剛停,找了會就沒什麽心思了,整個人憊懶又沒勁,撇嘴咬著煙,側頭望著窗外,靠在駕駛座上不知道想什麽。
凌焰開門下車,走到江渝車窗前敲了兩下,江渝沒搭理,更沒有降下車窗。
“坐過去,我來開車。”凌焰服氣了,打開車門對人說道。
江渝抬眼,“你有駕照嗎?”
凌焰氣笑了,探頭道:“你說我有沒有?快起來!還是要我抱你?”最後一句話跟著就是伸來的臂彎,哄小孩似的。
江渝蹙眉瞪他,覺得這人真是沒大沒小。
到了墅庭也是凌焰自己下車進屋收拾,江渝把鑰匙給他後就歪在後座上打哈欠,要睡不睡的。
回了公寓,凌焰發現這人狀態不是很對,放下行李圍著江渝轉了轉,一巴掌就懟上人腦門,片刻嚴肅道:“有點低燒......”
江渝隨手抹開凌焰微熱的掌心,其實那一下被捂住挺舒服的,“我睡一會就好”,說著就進屋換衣服睡覺。
“吃了藥再睡。”凌焰跟著,苦口婆心。
江渝敷衍嗯嗯,爬床鑽被窩。
凌焰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這些腦子好的,搞科研的,自理能力都這麽差?
還是只有這個人?
他舅方明柏是另一個極端。雖說在國外待了十幾年,可這獨自生活的狀態,一點不比國內差。上學那會,每回凌焰去玩,他舅住的地方,打理得都夠得上五星級酒店水準了。生活方面也極為自律,生物鍾比他還要精準。日常的鍛煉和飲食,方明柏在這方面都可以去考個業余營養師。
凌焰下午得回趟訓練館參加小組訓練,等回來這人不知又睡成什麽樣。
於是把藥和水擱在床頭櫃上後,想著待會到點電話提醒下吃藥,轉念又想,得了,哪裡來的電話啊。
江渝真是又廢又懶。
凌焰在鄙視江渝的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最後也就隨他了。
凌焰想著要不自己早點回來,這麽大人,總不至於一下就不行了。
凌焰覺得自己跟他舅一樣損。
曾芹罕見地不在訓練館。
這次負責照看他們訓練的是二隊教練,陳宇成。聽說剛從省隊下來,原先的二隊教練身體不好,臨時就退下了。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三十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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