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茗好笑:“回來一點聲音沒有。下午醒的?”
時舒有點不好意思,支吾了一聲。
“晚上下來吃飯。媽做個湯給你倆補補。”
“哦。”時舒應下。
直到推開工作室門,他腦子裡還盤旋著舒茗那句“補補”到底有沒有別的什麽意思……
藺嘉已經把項目書打印好了幾份擺會議桌上,扭頭見時舒推門進來,上下打量幾眼,笑:“沒睡好?”
時舒點頭:“時差太難受了。”
會議室玻璃窗外,明晃晃的日頭,有些刺眼。
這幾天都是晚上大雪,白天大太陽。又冷又冰。刮起風來,室外一點都不好受。
時舒還有點困,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
不一會,童小羽和蔣毅川就一起進來了。蔣毅川負責美術組的設計把關,還有線上運營。他和童小羽都歸藺嘉管。
他倆身後還跟著美術組的兩個實習生。進來看見到出差回來的時舒,表情驚喜,齊聲叫“時總”。
蔣毅川手上拎著六杯咖啡,是樓下剛買的。
這會,他把咖啡擺上桌,抬頭看時舒:“時總,喝咖啡嗎?中午梁總來了趟,說下午開會給您帶咖啡。”
時舒好笑,沒說話,接過一杯熱紅酒美式喝了口。
藺嘉也笑,挑了杯拿鐵,對時舒解釋:“中午梁總請吃飯的。”
時舒就明白了,抬頭:“那個項目不合適,梁總看了之後說的?”
藺嘉點頭:“嗯。來的時候我們正好在弄,他看了看,吃飯的時候問我們什麽想法,大概聊了聊,就說把那個踢掉。”
項目書在家那會已經看了遍電子版,吃飯的時候也想了下可行性,時舒覺得問題不大,主要還是去談。
於是,接下來的會議,除了商量剩下幾個項目怎麽做,就是和萊維約下次的面談時間。
他們這邊還是希望萊維也過來趟。
最好這趟就能敲定合作的最後一些細節。
一場會開到天黑。
不過冬天本就晝短夜長,時舒打開手機,發現距離回家吃飯的時間還早。
給梁徑的信息停留在舒茗要他們回去吃晚飯。
之後,梁徑也沒再發來什麽。
開車到梁家公司大樓底下,後視鏡裡忽然出現一個有些熟悉的人。
時舒一邊瞧著,一邊把車停在廣場前最邊上的臨時停車場。
下車的時候,時舒聽到那人叫自己。
時舒想起來了。
是梁徑的叔伯之一,梁壙。
偌大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一整面的玻璃上,倒映著遠近街道的霓虹光影。
雪後雲層晦暗,在玻璃上留下一層厚重的陰影。
站在窗邊望下去,公司正門人來人往。明亮光線從裡照出來,高處的視野裡,好像一束探照燈,筆直射入漆黑的雪夜。
時舒和梁壙就站在那束探照燈的邊緣。
梁徑屈指叩了叩玻璃。
沒轉頭,一邊拿起手機給時舒打電話,一邊冷聲吩咐莊叔:“不要再出現這種情況。”
莊叔臉色發白,點了點頭。
他也是沒想到梁壙居然還沒走,會和時舒恰好遇上。
梁徑本來是去看時舒車子的,注意到的時候,神情瞬間就變了。
嚇得莊叔心臟都有些不舒服。
見莊叔愣著不說話,梁徑轉眼盯向他。
他面無表情的時候,一雙眼深如寒潭,分外瘮人。
莊叔立即應下:“知道了。我下次一定看他上車。”
很快,門外響起秘書和時舒隱約的說話聲。
莊叔轉身走出去。
打開門的時候,能聽到時舒笑著和莊叔打招呼:“……叔,臉色有點不好……嗯,今天真的好冷……”
“——梁徑?”
梁徑還站在原來的地方,偏頭注視梁壙驅車離去的方向,沒說話。
夜色黑沉的影子透過冰冷的玻璃落在他輪廓分明的五官上,凌厲異常。
“忙完了嗎?”
梁徑轉頭,原本冷肅的眉眼逐漸溫和,開口語氣平靜:“梁壙和你說什麽了?”
時舒不以為意,走過來在一旁的沙發坐下:“哦。他問我最近忙什麽,說好久沒見了——沒說什麽,反正也沒什麽好說的。”
“你忙完了嗎?要不要回去?媽媽說一起吃飯。”
梁徑緩步走到沙發前,注視仰頭笑著和他說話的時舒。
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的羽絨,又剛從冰天雪地進入溫暖的室內,黑白分明的眉眼,唇紅齒白的模樣。
梁徑低頭親吻時舒凍得格外紅的嘴唇。
時舒好笑,推了推他,“回去嗎?”
梁徑恍若未聞,被推開一點距離,下秒又追著吻上去。他一手撐著沙發椅背,一手去握時舒的下巴。
時舒有點被他不管不顧的氣勢嚇到,趕緊轉頭去看門。
裡面能看到門外人影的活動,外面卻一絲一毫都看不見裡面。此刻,門早就關了,外面也是一點人影都沒有。
時舒還是有些不適應。
畢竟,這很久之前,還是梁坤、梁老爺子的辦公室。
時舒推不動他,有點生氣地板臉:“不要吃飯啊?”
梁徑盯著他,漆黑眼底不知道在想什麽。
時舒覺得他情緒有些陰沉,湊近仔細瞧他:“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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