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癮君子,一遍遍重複這種淺嘗輒止的舉動,但好像每一下深嗅都讓他精神愈加亢奮。
那個時候,時舒變得敏感,他低頭撥弄指間戒指,語調很淡地問梁徑是不是對他沒感覺了......梁徑沒說話,他抱著人,聽時舒淡淡地提議,要不延期婚禮吧,反正手術還沒做,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話沒說完,梁徑把人壓在床上,當著他的面解開皮帶,面容幾乎稱得上陰狠,他說你仔細看看。時舒唰地抬手捂臉,再一次被梁徑的不要臉震驚。梁徑冷笑,捂什麽,你十八歲就吃過了,怎麽,現在嫌棄了?時舒恨不得把人踹死。梁徑輕松握住他的腳踝,俯身哄他,你乖一點,我讓你哭出來,你要是不乖,再瞎說話,我讓你哭都哭不出來,嗯?
時舒腦子空白,暈乎乎的時候特別想要一台時光機,回到十年前,告訴十八歲的時舒,趕緊跑啊!梁徑真的有病!想到這個,他又有點想笑。他笑起來,薄薄的胸腔悶悶的。梁徑趕緊上來吻他汗津津的面頰,問他感覺怎麽樣。時舒笑眯了眼,雙手捧住梁徑的臉,湊上去叭叭親了兩下。
......
第二天早上,時舒恨不得和床共生。他困得要死,任憑梁徑怎麽叫他,他都跟團年糕似的,手不是手,腿不是腿。昨夜於他而言簡直精彩紛呈。先是雷聲驚夢,下樓尋梁徑,然後門縫目睹祖孫對峙,鉚足勁朝梁老爺子吼出一句,溜的路上卻被梁徑摁在樓梯上親,他覺得他的心率都支撐不了。回了房間,又是一番關於“十年後做什麽”和“時舒你為什麽不勾引”的兩次手腳互搏。
這會能醒過來就怪了。
梁徑蹲床前好笑,伸指撥弄時舒細密濃長的烏黑眼睫。
窗外,晨光清亮。
小蒼蘭昂首挺胸,莖葉纖纖。剩余的薑花沾了雨水,搖搖欲墜,脆弱又惹人憐愛。
時舒煩死他了,如果可以、如果他有力氣,他肯定要暴起暴揍梁徑三十下!
“別弄我......”他抬手揮開梁徑撥他眼睫毛的手指。
時舒想好好睡一覺想得語氣帶上哭腔:“梁徑!我夢見你打我了......”
梁徑莫名:“我打你了?”
他怎麽可能打他。
時舒撩起一隻艱澀的眼皮,瞅了瞅梁徑驚訝的表情:“你就是打我了!你快走!我要睡覺!”
梁徑果真不再動他了。他開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言行,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到底做了什麽給時舒留下這麽大陰影......
時舒得逞,彎起嘴角一秒入睡。
半晌,梁徑回過味,好笑,伸手想去摸他,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我可沒打你。”梁徑對睡得不省人事的時舒說。
“我疼你呢。”他低頭親了親時舒嘴唇。
第74章
方安虞背著書包到梁宅的時候, 時舒蹲在中庭牆根下抱著一隻巴掌大的小貓撫摸。小貓比他先察覺到外人,圓滾滾的小白腦袋衝著方安虞喵喵兩下。
時舒轉頭。
暮色時分陽光依舊刺眼,他眯眼瞧著站廊簷下一臉好奇的方安虞, 笑著說:“你真帶作業啦?”
方安虞點點頭, 頂著正照的斜陽走過來蹲下,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小貓腦袋, 語氣逗趣:“小貓咪。”
傍晚沒什麽風, 空氣悶悶的。樹影靜止不動。
牆下一道陰涼剛好罩在兩人肩上。
假山池子裡偶爾發出幾聲“咕咚”,是錦鯉鑽出假山又被日頭曬了一身、趕緊甩著尾巴竄回去的動靜。
四四方方的中庭,抬頭就是余暉一線、長天一色。
“梁徑呢?”方安虞問。
“樓上和他堂叔視頻。他堂叔建議他選商科的專業,我感覺梁徑不大想......”
小貓咪探出兩隻軟乎乎的前爪去撲方安虞書包背帶上垂下來的一隻綠色硬幣包。
方安虞拉開硬幣包,掏出一顆糖紙晶瑩的水果糖,問時舒:“讓它舔舔?”
時舒:“小貓咪不能吃糖。”
方安虞:“好吧。”
他想收回去, 但也許是斑斕鮮麗的玻璃糖紙吸引了小貓咪。小貓咪盯著方安虞手心, 慢慢調轉方向, 前爪搭上方安虞手腕。
兩個人就蹲在牆根下瞧小貓咪嗅糖紙。
吳爺路過,瞧著實在好玩, 搖搖頭沒說什麽。
“哪裡來的?”
鼻頭濕漉漉的, 小貓三分鍾熱度, 嗅幾下就不嗅了,揚起腦袋又去撲方安虞肩上搖搖晃晃的硬幣包。
“不知道......”時舒扭頭朝二樓看,“早上起來就在我枕頭邊了。梁徑說送我的七夕禮物。我嚇死了......”
方安虞樂了:“嚇死?”
“這麽可愛, 你居然嚇死了?”方安虞不解,說著, 他又伸出指頭去點小貓左右撲棱的前爪。
時舒摟著小貓, 防止它撲得過分一腦袋倒栽下去, 語氣涼涼:“要是你大清早睜開眼發現一隻藍眼睛對著你, 它的舌頭還在舔你的鼻子,你會怎麽想?”
“好吧......你沒揍梁徑?”
方安虞背著書包,這會乾脆盤腿坐在了地磚上。
時舒歎氣:“本來想揍的......但是小貓好可愛,踩在床上歪歪扭扭,我怕我們壓著它......”
方安虞聽他的話沒往別的地方想,認同道:“確實太小了。”
那會最先有感覺的是鼻子。
睡夢裡的時舒怎麽都搞不明白,為什麽鼻子潮乎乎的,有東西老是在舔自己,而且耳邊還時不時傳來悶聲笑的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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