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時舒也有點想笑,但他使勁憋住了。
梁徑卻沒答應。
待久了還是冷。
兩個人牽著手慢慢往回走。
相比頭頂的風姿奇麗、廣袤無邊,腳下“嘎吱”、“嘎吱”作響的踩雪聲,倒顯得親切許多。
靠近帳篷的時候,兩人忽然聽到裡面傳來有點激動的聲音。
方安虞:“......其他人辦喜事送的那些也不合適啊!況且他們不缺錢......”
原曦:“要不以後看需要什麽再送吧。”
聞京:“有道理。現在真想不出來啊......或者先送點小玩意,應應景?”
方安虞:“什麽小玩意?”
原曦:“可愛一點的。熱鬧一點的。活潑一點的。撒花、或者有小氣球的?”
方安虞:“我喜歡小氣球的。撒花的話,撒什麽花?”
聞京:“......”
時舒和梁徑對視一眼,有點莫名。
這是在說誰?
“他們”是誰?
喜事?
是他理解的那個“喜事”嗎。
時舒眨了眨眼。
梁徑表情有那麽一瞬的不自然。
不過他反應很快,抬手掀起帳篷,彎身就要進去。
動作裡似乎還透出那麽一點緊張。
只是梁徑進去的那一秒,聞京恰好張口:“要我看,送祝福吧!”
“早生貴子肯定不合適。那就百年——好——梁徑、你好。”
最後兩句聽上去,聞京好像差點噎死。
時舒:“”
早生貴子?
不合適?
什麽喜事會不合適“早生貴子”啊......
時舒覺得極光看久了,確實暈。
——事情就是從這一刻漸露端倪的。
敗露得比梁徑想象得晚那麽一點。原本他以為,早在赫爾辛基那一站,就會徹底暴露。
但時舒需要時間反應,所以眼下看來,還好。
之後在瑞典,斯德哥爾摩。
時舒發現,只要方安虞他們三個湊一起,氣氛瞧著總有些緊張。
其實說“緊張”並不準確,但時舒找不到更好的詞描述——他們三個好像在精心籌備什麽,又好像在等待即將到來的什麽。
除了緊張,更多的是興奮。
有時候在精品店前,見他們三個因為某樣十分精致的小禮物興奮得恨不得抱一起,時舒簡直滿頭問號。
等他扭頭找到梁徑,問梁徑他們怎麽了的時候,梁徑隻淡淡一瞥,隨口:“不知道。”
然後,他被梁徑拉著手往前逛。
斯德哥爾摩的老城區五彩繽紛。建築物整齊又好看。時舒雖然偶爾回頭,但注意力是一直在前面的。
直到原曦跑上前,指著後頭聞京手裡舉著的某個精美擺件,問他感覺怎麽樣的時候,時舒撓頭:“還好......蠻可愛的。”
他是真的以為他們想參考他的意見,所以他也給得十分真誠。
一旁,梁徑看了眼原曦,又去看後頭神情激動的方安虞和聞京。
不知怎麽,原本他有些克制的心情,都被帶得起來了些。
聽到他的回答,原曦神情稍稍黯淡,不過她沒讓時舒察覺。她趕緊跑了回去,又和方安虞聞京三個腦袋湊一起嘀嘀咕咕。
時舒:“......”
“這個禮物是送給我的嗎?”時舒不傻,有點感覺到。
但平白無故為什麽送他禮物?
梁徑笑:“到時候看看是不是。”
時舒覺得他說了等於沒說,又不好意思直接上去問——雖然他們的關系到這份上,就應該直接上去問,但後面那三個,擺明了不想和他說太多。
算了,晚上問問方安虞吧。
只是好巧不巧,一連幾個晚上,他都沒找到方安虞人。
甚至,他一度懷疑方安虞在躲他。
可是為什麽呢。到底為什麽呢!
方安虞確實在躲他。
因為他覺得自己防線太弱。用聞京和原曦的話說,屬於不堪一擊型。
臨走,啟程去往挪威的時候,他們還在斯德哥爾摩逛了幾個博物館。
主要因為方安虞、聞京和原曦三人的狀態,越來越像快要沸的鍋——就等梁徑打開蓋子了。
畢竟,梁時二人是他們一路看著走過來的。個中所有,用聞京的話說,簡直不把人當人。但無論如何,他們真的很興奮、很激動、很感慨。
梁徑生怕他們仨控制不住嚇到時舒,臨時起意安排了這場人文之旅,希望他們在歷史博物館裡沉澱下心情。
時舒收拾行李的時候聽到這個安排,隻覺得他莫名其妙。
不過在頗具盛名的沉船博物館,他和梁徑不約而同想到了去年三月在英國逛的主題相似的展覽。
現在的心境,和那時候相比,完全就是天翻地覆。
如今想來,這一年真的發生了太多事。
鬧過的別扭就不用說了,吵過的架也不計其數。
時舒說自己哭得最多。
梁徑表示認同,且不與爭辯。他這一年算是見識了這家夥有多磨人。
可下秒,時舒說,你也哭了,雖然次數不多。
“有一次還是在馬路邊。”時舒狡黠道。
梁徑好笑。他知道是哪次。
“你在馬路邊,一邊哭一邊說愛我。”說完,時舒臉上笑意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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