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真的要睡覺了。
時舒翻身不去理,梁徑就起身撐在時舒上方,歪過去親親碰碰他彎翹的嘴唇:“寶寶。”
時舒笑出聲,困得要死:“你好煩。”
梁徑興奮的點從來與眾不同。時舒覺得如果他再不做出什麽實質性回應,今晚就別睡了。於是他抬手很不客氣地往後推梁徑, 氣鼓鼓:“寶寶知道了。”
梁徑沒想到, 盯著困懨懨的時舒樂了好一會, 終於心滿意足。
他這樣發了半夜的寶寶瘋,早起居然還有些害羞。
兩個人對著鏡子刷牙, 梁徑接觸到時舒視線, 不知怎麽耳朵又紅了。
時舒:“......”
兩人眼對眼, 過了會,時舒閉上眼刷牙,一邊刷一邊咧嘴笑。
只是他低估了梁徑的喜愛程度。
相較年齡帶來的難為情, 梁徑是真的很想把這個稱呼掛在嘴邊——他看著鏡子裡閉眼刷牙、頭上歪歪扭扭豎著幾根呆毛的時舒,根本忍不住:“寶寶。”
——甚至梁徑本人都開始質疑自己以前在幹嘛。為什麽不早點叫。
時舒:“噗——”
鏡子裡的梁徑黑眸熠熠, 耳朵上還是有很淡的紅, 瞧著噴水噴牙膏沫的時舒, 更加想上去摁頭親。
時舒怕了他了, 尤其經歷昨晚,他拿出牙刷嚴肅道:“有人的時候不能叫。”
梁徑很快點頭:“嗯。”
時舒慢慢把牙刷塞回嘴巴,一點點刷,鏡子裡瞟著梁徑,有點放心又有點不放心。
這樣子的梁徑像極了小時候拐自己回安溪過年的梁徑。
當然,這也只是十八歲的梁徑。一個“寶寶”就激動半天的梁徑。
二十八歲的梁徑會給信息置頂的時舒設置一長串備注昵稱,諸如“老婆[親親][親親][親親]”、“和好第一步:問心肝今天幾點回[努力][努力][努力]”、“老婆好想你”、“老婆不要生氣了”、“寶寶今天要複查[保佑][保佑][保佑]”。如果不是字數限制,梁徑會把每天的愛意和叮囑都標示在備注上。然後在視頻會議的時候,一眾公司高層看著共享屏幕上跳出的唯一在內部會議時不會被屏蔽的來電提示:“寶寶今天停藥[轉圈][轉圈][轉圈]”來電......他們早就見怪不怪,彼此交換了然的神情,看著從始至終面無表情、把他們當機器人的梁總眨眼春風如沐,按下接聽鍵,及時道:“心肝,開會呢。”
之前有一次,他們的梁總沒攔住,時舒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梁徑,黃色藥片是什麽啊......好苦啊......”電話那頭的聲音低弱委屈,似乎真的快苦死了。後來這件事不知怎麽轉到時舒耳朵裡,他氣得摔枕頭,那個時候被病痛折磨的他說哭就哭,哭得哽咽:“你幹嘛啊......不會掛掉啊......”
梁徑不吭聲,面色陰沉,盯著時舒因為一點情緒波動就汗涔涔的雪白面頰,恨不得把人吃了。當然他不會真的把人吃了,他會慢條斯理地脫領帶脫西裝外套,然後在時舒翻身就往床沿爬的時候一把拖回來。倒不是突然來了興致,只是需要一點情緒撫慰。這種時候做得尤其慢,時舒會受不了,會求饒,會把所有他愛聽的叫給他聽。
而那個時候的梁徑,會在沉沉睡去的時舒耳邊念一整晚的心肝。
......
六點半起床,磨蹭到七點一刻,兩個人才下樓吃早餐。
晨光早就鋪了一庭院,亮澄澄的,只是溫度還沒升起來。
聞京咬著包子抬頭,口齒不清:“還剩兩個。”他指了指生煎包。
時舒坐到桌前喝小米粥:“吃你的吧。”
聞京很滿意這樣的回答,他慷慨收下屬於時舒的那隻生煎包。
方安虞在分紫薯,見狀分了一半給時舒,湊近小聲:“丁雪阿姨回來了。”
他以為時舒和梁徑不知道,這會說話跟報信似的。
原曦留意到方安虞語氣,朝時舒看了眼。
時舒轉頭:“你怎麽知道?”
方安虞微愣,對視幾秒,他默默低頭扶碗,指了指自己和聞京原曦面前碗碟裡一枚剝得白嫩嫩的雞蛋:“你和梁徑要是早十分鍾下來,也有。”
梁徑擦了擦手,拿起一隻雞蛋磕了磕,一邊剝一邊轉頭找丁雪,問路過中庭的吳爺:“我媽呢?”
吳爺手裡拎著兩套漁具:“去小沽河了。前幾天漲水,老爺子和你爸下山就往那去了,說要釣魚。”想起什麽,吳爺問梁徑:“你們騎過去會路過小沽河吧?”
梁徑想了想,把手邊剝好的雞蛋擱時舒小米粥裡,又給自己剝了一個:“嗯。從原曦姥爺家後頭那條路上去,四十分鍾左右。”
“路上帶點吃的?”提議完,聞京朝時舒眯眼笑:“就你的車有前框。”
時舒白眼:“那你們都沒得吃。誰吃誰帶。”
“我也騎一輛帶前框的。”梁徑很快吃完雞蛋喝完粥,他拿了兩個包子朝庫房走。原曦正好也吃完了,擦擦手跟上去:“我也騎有前框的。”
方安虞慢吞吞吃著紫薯,這個時候舉手:“我也是。梁徑你幫我挑好了。我不騎昨天那輛了。”
聞京:“......”
時舒得意:“怎麽說來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聞京:“............呵呵。”
第59章
天氣確實不錯。萬裡無雲。
八點多的時候, 一行人騎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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