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舒瞄了眼衣櫃裡緊挨著的自己的衣服,比起一連串的黑白,他是有點活潑了——主要對比實在明顯。
“你上次穿牛仔褲是什麽時候?”
時舒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趴枕頭上,眼睛要閉不閉地咕噥道。
“什麽?”梁徑剛套上西褲,正扣皮帶, 清脆利落的金屬聲蓋住了時舒的聲音。
窗簾拉得密密實實。一會功夫, 日出的晨光已經很亮堂了。只是時舒沒睡飽, 他走之後肯定要再睡一會。
梁徑扭頭瞧昏暗光線裡的時舒。
空調溫度不是很低,又軟又滑的涼被被他摟懷裡, 修長柔韌的背大片裸.露, 瑩潤白皙。比起小時候這裡不舒服、那裡有點疼的瘦弱體態, 這些年養得實在不錯。
成年的時舒雖然骨架原因還是有些單薄,但並不羸弱,肌膚光澤細膩, 是很健康的狀態。這一點梁徑深有體會,每次後入的時候, 俯視的視覺衝擊, 背部線條令他愛不釋手。後來再長大些, 他就越來越愛這種姿勢, 有時候和正面換著來,滋味堪稱美妙。
見他一副隨時要睡過去的樣子,梁徑好笑:“夢話嗎?”他走過去蹲床邊仔細瞧他睡眼惺忪。
時舒眯著睜開一隻眼:“我說......”
“你說。”梁徑伸手撫摸他的肩膀,掌心貼著。
“我都忘了你上次穿牛仔褲是什麽時候了。”
時舒盯著梁徑搭在膝上的另一隻手的手背,白色襯衣袖口平整,包裹著他堅實的腕部,無端顯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
聞言,梁徑眉梢微抬,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不過從小到大,他總是會有很奇異的想法,梁徑也習慣了。
認真想了想,不知想到什麽,梁徑笑著說:“那應該就是上次。”
時舒:“......”
“再見。”他伸手環抱住枕頭,整張臉埋進去:“無聊。”
他就不信梁徑待會見了聞康也會這麽幼稚地說話。
真是的。
梁徑又摸了摸時舒露出來的耳朵。他的指腹有點涼,時舒感覺到,立馬側頭埋得更深。
梁徑:“......”
後來硬是被揪出了一點。
耳朵都被揪紅了。
氣得時舒拿枕頭砸他。
梁徑敏捷起身後退,撈起外套笑著往外跑,但還是被第二隻枕頭砸中後腦。
被砸中也不氣惱,他轉身微微笑著撿起來,拍了拍,然後在時舒大感不妙、下意識彎腰鑽被窩的一秒,大步上前捧起時舒腦袋就往死裡親。
有那麽一小會,時舒都感覺缺氧了。
十點多的時候,時舒下樓找舒茗,舒茗也才起來。
她剛洗完頭,頭頂乾發帽,正站在廚房的中島料理台前給一大塊剛出爐的麵包分裝。
動作間,能看到她新做了漸變暈染色澤的指甲。落地窗外,耀眼日光一路延伸,照得室內也極亮,很細密的光的紋路就在她的指甲上流沙般婉轉,光彩熠熠。
見時舒進來,舒茗捏起一片遞去:“嘗嘗。”
時舒張嘴咬住,嚼了幾下,說:“好吃。”
麵團裡應該是加了許多堅果,還有一些酸酸甜甜的果粒,幾口下來,口感扎實又豐富。乳酪的香氣也十分濃鬱。
舒茗笑:“你媽厲害吧?”
時舒立馬豎拇指。
“冰箱裡昨天送的牛奶。”舒茗指了指身後。
時舒走過去:“媽你昨天就回來了?”
“怎麽?回來太早,耽誤你倆了?”舒茗好笑。
一罐牛奶還密封著,時舒拿了兩個杯子,一邊倒一邊說:“沒有......”
他臉有點紅。
畢竟昨晚梁徑不打一聲招呼就偷他下樓了。
“晚上一起吃個飯?”
舒茗扭頭,看著時舒背影,注意到自己兒子泛紅的耳朵,語氣帶笑:“方便嗎?”
時舒有點窘迫,臉紅紅道:“肯定方便啊。”
“昨天去看梁坤,你梁叔情況怎麽樣?”
母子倆面對面坐下來吃早餐。舒茗還煎了雞蛋和培根。時舒吃了很多。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醒......”培根實在香,時舒大口吃著,說話都含糊了:“阿姨一直在照顧......肯定會醒的。”
舒茗想起月初和周愛玲一起去醫院看丁雪。說實話,丁雪精神狀態是沒問題的,身體也和以往一樣。回去路上,周愛玲卻同她說,梁坤這糟,丁雪是有變化的。之前想著出這麽大的事,丁雪肯定撐不住,你看現在,不僅撐住了,看著還比以前堅強許多。那會,她趕著去機場,手上還回著經紀人的催促,就沒怎麽細想周愛玲的話。這會聽時舒說,又想起來,莫名覺得周愛玲說得也蠻對。
“梁徑呢?身上都好了?”舒茗又問,不過問完她就覺得自己問了個廢話。
敢那麽橫行霸道地拐走自己兒子,那身體肯定好。
時舒點點頭,低頭撥弄手機界面:“嗯。醫生說恢復得不錯。”
舒茗鼻子裡輕笑出一聲,沒再說什麽。
很快,屏幕裡傳出類似小動物的呼嚕聲。
時舒一眨不眨瞧著,一臉滿足。
舒茗看著他笑,有點明白:“小乖?”
時舒:“嗯。睡得好香。”他把手機遞舒茗面前,“看,像不像小豬崽。一睡覺就變物種哈哈哈......”
“你們回來,誰照顧它?”舒茗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去吃剩下的早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