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面的動靜,諾格納緩緩轉過身,對他說:“你不能再過度消耗精神力了,新型藥劑活性不高,以你目前的情況,不能根治。”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嘗試用薑逸身上提取出的信息素用他之前研發技術相融合,效果卻不甚理想。
薑逸自身的情況本就不太好,那種情況下強行抽取的信息素也不能達到理想的品質。
諾格納說:“你的病如果想要根治,只能等他身體養好再抽取一次。”
“不用了。”
諾格納一愣,隨即道:“可這是目前唯一能夠根治你的狂躁症的方法。”
賀崢卻搖搖頭。
諾格納:“你是怕他不願意?沒關系,我去跟他談,他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他......”
“諾格納,”賀崢打斷了他,“已經夠了。”
“謝謝你。”
諾格納看了看他,突然明白了什麽,啞然一笑,說出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答案,“你是,怕他疼嗎?”
賀崢垂眸,“我虧欠他很多。”
諾格納深吸一口氣,“那我呢?”
“賀,你欠我的呢?”
“我會跟你結婚。”
“然後達到你想做的事之後,又跟我離婚,去找他,對嗎?”諾格納哀傷地看著他。
賀崢沒有回答,他從病床上起身,“我下午還有會議。”
諾格納兩步追上前,想拉住他,“賀,我深愛著你......”
“對不起。”
諾格納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但是,到此為止吧,我們依舊是合作關系,依舊是朋友,”賀崢說,“我給不了你任何想要的。”
諾格納咬咬唇,澀然道:“因為你的心已經給了他是嗎?”
“可是賀,99%的契合度,你確信你喜歡他,不是因為契合度的影響嗎?”
賀崢一頓,不過對於旁人知曉他和薑逸的契合度一事早已沒有了任何排斥。
如果不是他一開始就對薑逸抱有偏見,如果不是他,他們本該,早就結婚了的......
“我確信。”
賀崢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助理已經包扎好傷口在外面等著他了。
賀崢看了一眼他的手,助理不在意道:“我沒事,先生。”
賀崢說:“給你算工傷,這幾天你先休息吧,你的事我會安排別人來做。”
助理很擔憂他現在的情況,但是看賀崢一副不容拒絕的態度,也就不再說什麽。
賀崢自己開車回公司開了會,回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臨時助理又來跟他說起林家找他合作的事。
賀崢有些疲憊地揉揉眉心,“找個代表替我去。”
等到小助理快走出門,賀崢又叫住他,“林家派誰來了?”
小助理不明所以,卻還是說:“林家次子,林西沉。”
賀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讓人先拖著。”
*
“喲,不是忙著結婚了嗎?怎麽突然有時間來找我了。”路菲單手插在褲兜裡,朝他走過來,嘴裡還含著一根香煙。
賀崢下意識皺了皺眉。
路菲嘖了一聲,將煙頭按在橋邊護欄上,火星被摁滅,縷縷煙絲緩緩上升。
他知道賀崢討厭滿身煙酒味,所以每次路菲在他身邊也不好碰這些,可他最近遇上幾樁案子,還有一起凶殺案,一直毫無頭緒。
他也心煩,賀崢又突然叫他出來,就忍不住抽了一支。
路菲背靠在護欄上,看著他的臉色,“最近沒休息好?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賀崢沉默了片刻,搖搖頭。
“喝酒嗎?”
“你以前可是從來不愛碰這些的。”路菲說。
賀崢和他對視一眼,隨即拿遙控鑰匙打開了後備箱,後面一車,堆滿了各種酒。
路菲不說話了。
他上前隨便拿起一瓶酒,咬開啤酒瓶蓋,賀崢也拿起一瓶,跟他碰了碰杯。
兩人隨即便喝了起來。
賀崢一口一口悶著喝,也不說話。
路菲偶爾跟他聊幾句,隨後見他不搭話,也就不說了。
過了許久,賀崢才開口,“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路菲問:“誰?諾格納?”
賀崢搖搖頭。
路菲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薑逸啊,”路菲想了想,說,“你是說以前還是現在?”
賀崢說:“以前和現在有什麽不同嗎?”
“當然不同。”
路菲覺得有些累了,乾脆坐在了地上,賀崢也一起坐了下來。
這處河邊來往的人少,又是晚上,只能聽見橋下寂靜的流水聲。
“他以前,很愛笑,也很樂觀,好像沒有什麽事能難倒他,”路菲戲謔地看了他一眼,“好吧,追你除外。”
“不過,我還以為像他那種嬌貴小少爺,最多也就是玩玩,但是他卻追你的時間比任何人都要長,挺傻的。”路菲仰著頭,灌了最後一口酒,又從後備箱裡摸了一瓶。
“不過這種傻子可不多見了,記得有一次我看到一個家境貧苦Alpha被一群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圍著欺負,其實這種事吧,已經見慣不管了,不過誰讓被他看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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