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醫院有這種體驗項目,一般四五級就開始嗷嗷叫了,很少能超過七級的。」
「節目組讓男性體驗這個,感覺好有心啊。」
「該讓所有男人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不容易。」
視頻顯示,體驗儀已達到五級。
顧銘澤額角輕微滲汗,但表情與之前並無差別。
起初的二三十道題,林野還能時不時觀察顧銘澤的情況。可越往後,題目難度越大,外加逐漸遞增的陣痛字數惹得他心煩,林野盡量不去看,把注意力全放在題目上。
等他再次注意監控畫面時,巨幕已經關閉,周圍一片漆黑,顧銘澤不僅被綁住手腳,連眼睛也被黑布蒙住。
林野所看到的,是夜視下的畫面。
屏幕顯示,陣痛已經達七級。
顧銘澤沒有喊叫,沒有掙扎,但他緊咬的嘴唇和被汗水浸濕的襯衫,都在證明他有多痛。
顧銘澤從不把感知寫在臉上,如果他都有這樣的表現,說明一定疼痛難忍。
測試已到第四十五題,難度接近高中水平。好在讀書時顧銘澤逼得緊,很多知識林野都還沒忘,但大量的計算會消耗做題時間,顧銘澤的陣痛已達八級。
「啊啊救命,我好心疼。」
「顧總你好歹叫兩聲啊。」
「他衣服全濕透了。」
顧銘澤脊椎微躬,頭部下垂,像是不希望被人看到此刻的狀態。
「他是怕林野擔心吧。」
「怎麽能不擔心,好心疼。」
「八級都這樣,媽媽生咱們的痛可是十級。」
「等等,他腳下是什麽?」
畫面中,顧銘澤腳邊有水流漫進,且已沒過腳面。
林野做到第五十六題時,才留意到顧銘澤那邊的水。
他神色慌張,發瘋般對著攝像頭大喊:“停、停下來!別放水,不要放水!”
林野用力拍打門板,像是末日幸存者的祈求,“我認輸,你們讓我做什麽都行!求求你們別放水,不要再放了!”
周圍響起廣播:“遊戲只有在受罰者主動要求退出時,才會停止。”
慌亂間,林野想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SSR:【有求必應卡】
根據卡片說明,擁有此卡的嘉賓,可提出一項任意要求。
“用卡,我要用卡!把水停掉!”林野嘶聲力竭,仍不斷敲打門板,“我認輸,我不玩了!”
「野哥怎麽了?」
「第一次見他這麽激動。」
「他這樣我好心疼啊。」
「快停下吧,太危險了。」
在林野的認知裡,顧銘澤沒有密集恐懼症,不懼黑暗,不膽怯恐怖片,也不怕水,就算分娩的陣痛他也能忍。
而他唯一的軟肋,是昏暗密閉空間流出的水聲。
昏暗、密閉、水聲,三者缺一不可。
林野從沒追問過原因,卻一直幫他守護秘密。
廣播聲響起:“功能卡隻用於普通任務,終於懲罰試煉禁用。”
“若想救他,你只能答對所有的題。”
「導演瘋了,野哥加油!」
「看個戀綜讓我急成狗。」
現實對林野來說是冷漠和無助,他咬緊牙關,想起顧銘澤的話,“有些事,如果不能改變,那就打敗它。”
林野回到桌前,最後看了一眼顧銘澤,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題目上。
顧銘澤因他受了苦,他要拚盡全力將他救出。
「野哥加油啊!」
「九級了,顧總都坐不穩了。」
「我們醫院開辦這個業務好幾年了,別說九級,能堅持到八級的都屈指可數。」
顧銘澤那邊的水已經沒到胸口,林野的答題還在繼續。
系統彈出最後一題。
他深呼吸,放平心態。
「靠。這是道奧賽題吧?」
「算是偏簡單的題型。」
「林野是學音樂的,讓他做數學奧賽?節目組過分了吧。」
林野雖沒有顧銘澤成績好,更沒有參加過奧賽,但慶幸的是,這道題他剛好有印象,以前顧銘澤專門給他講過。
他慢慢回憶這題需要的公式和解答方法,而後握緊筆,迅速作答。
「我靠,拽王好冷靜。」
「有沒有學霸看看步驟。」
「我剛才查了小猿搜題,上一步的計算錯了。」
根據要求,如果答案錯誤,則該題作廢,系統會調換一道同等類型的題目,直到做對為止。
「啊啊啊野哥快發現啊。」
「停筆了,應該發現問題了。」
「第五步啊,第五步。」
「急死,想把答案甩給他。」
因為時間久遠,林野根本記不清正確得數,但他有印象,當年的錯誤答案,算到這裡也是這個數。
那時做錯這道題的賭注,是給顧銘澤洗一周內褲,雖然最後隻洗了一條,但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他終身難忘。
後來他因不服氣,根本沒認真聽顧銘澤的講解。
林野移向右上角的畫面,水已經沒到顧銘澤肩膀,留給他的時間屈指可數。
林野閉上眼,深呼吸。
三十秒後,他再次睜開。
「啊啊啊改了改了!」
「對了,是對的!」
林野按下確認鍵,沒等系統彈出窗口,直接奔向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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