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防盜門自動打開,林野能聽到對面嘩啦啦的水聲。
他擰動把手,未果。
他再次嘗試,還是打不開。
「節目組快開門啊啊!」
「真的要出人命了。」
「到底是故意還是意外?」
這扇門與他那邊的防盜門不同,是木頭材質,林野攥拳退後兩步。
「他要幹嘛?」
「啊啊啊啊我野哥好帥!」
「瘋了,林野發瘋了!」
劇烈的撞擊聲,順著林野腳上的動作傳開,“嘭”地一聲,大門踢倒在地。
顧銘澤被困在四面圍擋的玻璃框內,水已經蔓延到脖頸。他低著頭,下唇與水位線幾乎持平,人沒有任何反應。
林野環顧四周,玻璃罩沒有門,更沒有控制水流的開關。唯一有的,只是牆角的鐵錘。
「不會要他砸玻璃吧?」
「周圍有排水裝置。」
「這也太危險了吧。」
「玻璃會不會傷到人啊!」
此刻的林野沒興趣顧及其他,他拎起鐵錘,站在距離顧銘澤最遠的角落,對著玻璃牆猛地砸去。
為保證嘉賓安全,節目組選用了更高成本的防爆玻璃。在外力的作用下,四面玻璃牆瞬間粉碎,冷水如漲潮般湧入下水道。
林野丟下錘子,逆著傾瀉而下的水流,奔向顧銘澤的方位。
「逆流而上隻為你。」
「我真的哭了。」
「他好愛他嗚嗚嗚嗚!」
「這個遊戲很好,但下次不要再搞了,我心臟都要沒了。」
林野半跪在他身邊,幫他把眼罩、綁帶和腰腹的電線一並扯下,“哥。”
此時儀器顯示,陣痛儀已達頂級,也是科學劃定的,最高的第十二級疼痛。而搶傷和割斷手指的疼,也不過十級。
「他居然叫哥?」
「我哥哥是我前男友,很快就是我老公。」
從十四歲開始,因不願被當成小孩,林野都以大名稱呼顧銘澤。在叛逆期的少年眼中,叫哥是種無比幼稚的表現。
“你來了。”顧銘澤緩緩睜開眼,臉色疲憊虛弱。
“哥,你沒事吧?”
“沒事。”顧銘澤嘴唇發白,“但敬全世界所有母親。”
與此同時,彈幕滑出兩行紅色加粗文字。
【祝所有媽媽母親節快樂!】
【敬全世界所有母親。】
節目組特意在母親節當天,用一種不符合常規的方式,表達了對所有母親的敬愛。
「天呐今天是母親節!」
「嗚嗚我要去抱抱媽媽。」
「我都忘了,對不起媽媽。」
「媽媽生我受苦了。」
“還有……”顧銘澤冰涼的手指蹭過林野發燙的臉,“慶幸你不必受這種苦。”
「顧總和我感同身受,我不想生女兒,不是重男輕女,只是不希望她經歷生產的痛。」
「愛每一個媽媽TAT」
「媽媽最偉大。」
林野鼻腔是酸的,他脫下顧銘澤的外套,又披給他,“還給你。”
“衣服怎麽樣?”顧銘澤還要跟他開玩笑。
“不怎麽樣,很大,又熱。”林野心疼,就更想埋怨。
“下次換件你喜歡的。”顧銘澤扯開笑,“我的衣櫃,全是你的。”
“誰要穿你的衣服。”見顧銘澤狀態逐漸恢復,他稍微放心些,“為什麽要做無意義的事。”
明知是弱點,他完全可以避開。以顧銘澤的身份和權力,只要他說不,導演絕不敢堅持。
“只要能等到你,就有意義。”
“無聊。”林野心口生出團火焰,攙著他的胳膊舍不得撒手,“要請醫生嗎?”
“不用。”
節目組在設置這個環節的時候,已提前安排了最高等級的保護措施。顧銘澤上唇區域裝有一個小型紅外檢測儀,一旦水位線到達該處,排水系統便會自動開啟。
並且,在遊戲過程中,顧銘澤可隨時拽下腰腹的金屬貼片,遊戲便即刻終止。
在此過程中,導演對著屏幕滿頭大汗,他想停止遊戲,卻因沒收到指令,壓根兒不敢輕舉妄動。連導演也想不通,顧銘澤為什麽要從三種懲罰中,選擇最嚴格的這一個。
可對於顧銘澤來說,十幾年的心魔,總該學著面對和接受。
頭頂傳來廣播,“恭喜二位順利通過試煉,現在可以回房休息。晚安,好夢。”
林野試圖攙扶顧銘澤,“能起來麽?”
“放心,沒事的。”顧銘澤起身,“走吧,回家。”
「這句回家撩到我了。」
「求求你們快結婚吧。」
臥室開著恆溫空調,他們全身是水,林野把顧銘澤扶到浴室。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顧銘澤調侃,“想和我一起洗?”
顧銘澤的氣色恢復不少,但仍能察覺疲態。
林野別過頭,清了清嗓子,“不行麽?”
「呦吼,野哥開始主動了!」
「下一步就可以入洞房了。」
“下次吧。”顧銘澤親昵揉了揉他的頭髮,“今天有點累,可能幫不了你。”
“我不用你幫。”林野臉頰發燙,回避顧銘澤的目光,“我可以幫你。”
「幫什麽?用哪裡幫?」
「我們要看互幫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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