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視頻都很火,點讚評論的不計其數。
“所以,我就偷偷開直播了。”高格說。
“說詳細點。”江野凶他。
高格認真想了想,說:“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
“跳過你的夢想!”
“我長大後……”
“你找抽是不是?”
“咱倆從省城回來後?”高格試探了一下,這次江野沒反應,他可算找到了話頭:“毛小楓的事情不是擺平了嗎?我琢磨沒人再找麻煩,就把一字馬的視頻重新發了一遍,沒想到比第一次更火!”
高格有點激動,但看到江野汪橙都冷著臉,他稍微克制了一下:“觀眾們要求不能斷更,他們太熱情了,所以那陣子我和虎妞……不,是我自己……”
江野:“你已經把虎妞賣了!”
高格咽了口唾沫,“我和虎妞把其他視頻做了出來,有時一天發一段,偶爾發兩段,你看看那些評論,他們很興奮的!”
高格也跟著興奮起來。看著兩個主角明顯不高興,勸道:“大師哥二師哥,咱們家乾這行的就是給別人看的,既要賣、臉朝外嘛。”
他還挺有理。
高格點到主頁,“瞧,你倆現在有多少粉絲!真成明星了!還有,好多人找你們打廣告,我還沒想好該和你們怎麽說……”
汪橙問:“直播是怎麽回事?”
“粉絲們覺得看視頻不過癮,要求做直播。”高格說:“總共也沒做幾次,第一次是在外灘那晚,你來得晚,隻錄了桃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哦,好幾次都是在醫院……”
“我操,你人性呢!我倆住院你都不放過?”江野直想錘他,主要因為在醫院那陣子儀容不整。
“觀眾們都說你倆是勤奮少年,受傷那麽重,還堅持學習。我算了一下,醫院直播那幾次一共賺了……”高格翻開備忘錄給兩人看。
高格的帳目做得仔細,每次直播的收入都記錄在案。
江野看著那些數字,驚道:“我操!你這是……單位是元是角?人.民幣日幣?”
“人民幣,元。”高格看淡一切般說:“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錄的大多是你們的背影,頂多露個側臉,也沒才藝展示什麽的,以後要是正經做直播,還有廣告,能賺不少呢!”
“有錢人這麽多嗎?”江野質疑。
汪橙眼瞧著江野重心點越跑越偏,咳了一下提醒他。
江野立馬指著高格說:“你你,你這是違法的知不知道。”
違法?
高格立刻反駁道:“胡說!不偷不搶怎麽違法了?”
“是啊,怎麽違法了?”江野被那些數字搞得有些暈頭轉向。
汪橙幫他理回思路:“背著我們做直播,侵犯隱私權、肖像權。”
“我這不是還沒想好怎麽跟你倆說嘛!”高格急得爬了起來,站在床上說:“你們了解了解這個行業好不好!多少人暗箱操作、絞盡腦汁想火都火不了,咱們無心栽柳哪裡有錯!好麽央說不播就不播,會遭五雷轟頂的!財從門前過,不取是罪過,大師哥你胳膊好了之後還去餐廳端盤子?”
這句話沒打動汪橙,卻叫江野動了心思。
“還有,我是有成套計劃的!咱都是搞藝術的,可戲曲偏偏就他娘的不爭氣,一直走下坡路,火不了。他不好看嗎?”高格手一揮:“不!他好看,他非常好看!可年輕人就認為他落後,認為他土,還認為自己看不懂!那我們就要想辦法啊,想辦法把年輕人帶回劇場。”
“桃哥你牛逼,你金梅二度,你媽也金梅二度,放在影視圈你們就是影帝視帝,可話說回來了,寒梅杯比金馬獎什麽的難太多了。可話又又又說回來了,這天底下有幾個人知道你們啊?一個郭德綱能把無數觀眾帶回相聲劇場,我們梨園行也需要明星效應,今天有多少人喜歡你們,明天就有多少人喜歡戲曲,懂嗎!”
高格激動得唾沫橫飛,眼圈泛紅:“我喜歡戲曲,我他媽打小就愛這個,我怕他哪一天完了,叫後人只能在博物館看見他,那是我們這一輩人的罪過!”
高格這一大段獨白直接把江野汪橙乾懵了。
十七年了,江野第一次發現高格頭上自帶光環。他仰視著高格:“你說得都對,但你得對師哥們尊重,先把衣服穿上再聊。”
高格一身肥膘,穿著個小褲衩叉腰站炕頭上的樣子委實不太雅觀。他抹了把眼:“我衣服洗了。”
“那你坐下說,仰我脖子疼。”
汪橙聽出江野口氣松了下來,但他思慮得更多,拿不準這麽做是對是錯。雖沒看過網紅直播,負面新聞倒是聽過不少。他猶疑地看著江野,“他說得有理,你打算怎麽辦?”
江野說:“聽你的。”他也拿不準,畢竟網絡水深,萬一哪一步行差踏錯,得不償失可劃不來。
汪橙把話推了回來:“聽你的。”
“還是聽你的吧。”
“還是聽你的。”
“聽我的吧倆親哥!”高格真受不了這兩人推來讓去,在床上梆梆磕著頭,“禪位都沒這麽推的好吧!”
“好,你說。”汪橙又把話語權給了高格。
高格把金錢作為切入點:“有個叫‘梨園小四爺’的網友,說他剛喜歡上戲曲文化,我每次做直播,他就幾萬幾萬地刷禮物……這樣的人再多兩個,你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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