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猜了出來,他原來的同桌可能叫丁丁。
這可憐孩子。
可憐的孩子對他說:“不好意思,我忘了。”而後打了個哈欠。
江野被傳染,也跟著打了個哈欠。
“丁丁有水沒水不知道,桃哥有水。”江野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小心眼,面子不面子是一回事,叫不叫醒他又是一回事,現在人乾著嘴皮討水喝,是另外一回事。
江野自己分得很清,盡管旁人看來邏輯混亂,他還是從桌肚裡掏出一瓶綠茶放在桌中央:“剛買的。”
汪橙盯著綠茶有兩秒鍾,忽的偏過頭來的同時,江野從他眼神中看到一絲慌亂,在躲避什麽似的。
“謝謝,我不喝這個。”汪橙說著起身去飲水機那裡倒水。
“事兒逼。”江野對著他的背影說,同時覺得自己再次受到了創傷。把那瓶水狠狠砸進桌肚裡,並且暗暗警告自己,江桃桃你他媽再多管閑事,就給我死去!
數學老師姓孫,瓜子臉配著披肩發,雖已三十歲,看起來挺年輕的。她比老唐高,當然也比老唐漂亮,關鍵是脾氣還比老唐好。
孫老師晚了幾分鍾進來,走得不快,她一隻手拿著一遝卷子,另一隻手搭在肚子上,眉尖蹙著,臉色蒼白。
“有事晚來了幾分鍾。”她在講桌後坐下,手摁緊了小腹,嘴裡不由輕輕嘶了一聲。
楚娓娓站起來說:“老師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行的話我看著大家自習吧。”
“沒事沒事。”她壓手示意楚娓娓坐下:“這堂課我主要說說昨天的作業。”
汪橙去桌肚裡拿卷子,摸了個空,他低頭瞅了瞅,沒找見。
他睡覺的時候,吳昊已經把他的卷子收走了。江野知道,但這時翻著小白眼,就是不告訴他。
“昨天這張卷子的後兩題很有意思,按說有點超綱。”孫老師拍拍面前的一遝卷子說:“今天有點不舒服,早讀的時候沒把同學們的卷子批完......”
這時汪橙才知道自己的卷子被收走了,他隻做了一半。
吳昊長得瘦小,坐在第一排,汪橙涼涼的目光瞥向他天生反骨的後腦杓。
“我大致看了看,很多同學的解題思路都有問題。吳昊、楚娓娓就做得很好。汪橙?”孫老師叫了聲。
汪橙站了起來。
孫老師問:“你昨天的作業為什麽只寫一半就交了?”
“睡著了。”汪橙直言說。
吳昊不失時機地“謔”了聲,“這理由可真理直氣壯。”
很多人都回過頭來瞅汪橙。
孫老師判過汪橙的卷子,對他解題的思路很感興趣:“那這兩道題你看了嗎?”
汪橙審過題乾,有答案,只是沒寫而已,“我會解。”
“嗯,很好,來把你的答案寫黑板上。”
汪橙走上講台,他剛剛在黑板上落筆,孫老師呻.吟一聲,坐在凳子上彎下了腰。
“老師......”汪橙丟了粉筆,蹲下來托過她的胳膊,伸出三根指頭把住了她的脈門。
楚娓娓跑上講台,她一時沒明白汪橙在幹什麽,急著說:“老師你怎麽了?我送你去醫療室。”
“沒用。”汪橙阻止住她。
作者有話要說:
江野:“我男朋友這麽牛逼嗎?”
汪橙:“嗯。”
第9章 桃哥腎虛
江野看到這一幕,眼前出現了個畫面:
穿著小唐裝的汪橙一隻手給人把脈,一隻手輕搖折扇,氣定神閑,像個出凡脫俗的小神仙。
還自帶bgm:行過小周天,念咒掐指決,貧道我本是龍虎山得了道的小神仙......
而下一刻,他為自己的腦補感到羞臊,屁個小神仙。
其實汪橙剛剛觀察孫老師的表情和動作,已大致知道是什麽病,現在脈象更印證他的判斷。
一瞬間的絞痛稍有緩和,孫老師額頭滲出一層細汗,她抬頭看著汪橙,“你會看病?”聲音透著虛弱。
“懂一點。老師我送你回辦公室吧。”汪橙的口吻並不是請示。
孫老師看出他有話說,安排好自習課,和汪橙一道走了出去。
江野壓著板凳仰著臉,瞧著窗外的汪橙。手裡轉著的筆了停下來,筆尖剛好對準他,偏頭眯眼把筆當了槍:“啪!”
也不知想把什麽東西射進人家心裡。
走到樓梯口汪橙停下來:“老師我就不去辦公室了,有幾句話想問。”
“嗯,你說。”孫老師好奇地看著他。
“每逢例假,您是不是都會有痛經情況?”汪橙毫無忌諱地問出了口,問得直接,表情也很自然。
孫老師一愣,竟在一個孩子面前感到害羞,不知怎麽接話。
“我一直在學中醫。”汪橙解釋了一句,繼而推斷出李老師的病情:“以往每年秋後天氣轉涼開始,這種疼痛才會加劇對不對?但是現在提前了,現在還不到三伏,這是病症加重的征兆。老師,您是不是手腳常年不溫,而且沒有孩子?”
孫老師被他說得一愣接一愣,很快點了點頭。
汪橙若有所思,也跟著點了點頭。
孫老師回過神來,才覺出汪橙並不是“懂一點”這麽簡單。這孩子剛剛說話的口氣和神情,儼然一位老大夫。
她覺得不可思議:“這種病好治嗎?”
“好治,所以想勸您試一試中醫。”汪橙說這話的同時,已看出來孫老師似乎並不怎麽相信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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