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親眼瞧見汪橙拒絕了給同學把脈,這會他要被拒絕了,會覺得很沒面子,該怎麽下台。
“好。”汪橙停住了腳步。
江野:?
一時竟有點受寵若驚的錯覺。
“這裡吧。”汪橙示意他把手腕搭在欄杆上。
江野照做,“你可別給我診出來個絕症什麽的。”
“別亂說話。”汪橙眉尖輕蹙,似乎很忌諱這個。
江野乖乖點了點頭,“開玩笑嘛。”
汪橙伸出三根指頭輕輕搭上了他的脈門,剛剛觸及,江野就感覺到他指腹有些涼。
“摸這裡為什麽能知道人生病了?”
汪橙說:“這裡叫寸關尺,脈有三部九侯,浮沉遲數。如果輕輕觸碰就能感覺到脈動,就說明病在表,感冒通常就是這種脈象。”神情嚴肅又認真。
江野聽天書一樣,閉上了嘴沒敢再問。
汪橙的手指很好看,又細又長,這時大小拇指稍稍翹起,中間三指微微彎曲扣在他手腕上,光亮的指甲修剪得短而圓潤,好像單從這隻手就能看出主人是一個長相精致的人。
江野抬起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主人確實是一個很精致的人。
這張不大的臉顯得精致,高挺的鼻梁顯得精致,小巧的嘴也顯得精致。表情裡的冷漠不知何時退卻,這種疏離感一旦消失,那雙精致的眉目便漂亮地近乎妖異。大概是因為有些異域的感覺,還有那一點勾心奪魄的淚痣......
妖孽!
江野心裡莫名蹦出來個詞匯。
而後跳脫的思緒腦補出捉妖現場,他舉起缽盂大喝一聲:孽障哪裡逃,老衲收了你!
江野笑場,汪橙收回了手,覺得這個人真是有病。
“診完了?”
“嗯。”
“結果呢?”
“腎虛。”
作者有話要說:
江野:“汪橙你說老實話,你是不是想從精神層面閹割我。”
汪橙:“我的心思有這麽壞嗎?”
第10章 武生功夫
江野臉上的笑逐漸消失。
他就像個二踢腳,汪橙一點火,呲啪就爆。
啪
江野在他背上甩了一巴掌,怒道:“汪橙!咱倆乾一架吧!就現在!一秒都不能再等!”
汪橙被他抽得嘶了一聲,背上生疼,感覺會有一個腫起來的巴掌印。
他沒有惱,勾著手去揉背,鎖著眉頭問:“怎麽又要乾架,不比大武生了?”
江野一呆,和高格在廁所裡說的話竟然被他聽到了。
“我日,你要不要臉,偷聽人說話!”江野發現從超市偶遇汪橙那一刻開始算起,短短幾天時間,自己的裡子面子劈裡啪啦崩得一塌糊塗。
汪橙只是趕巧也上廁所,聽一耳朵搞得他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最後不得不去樓下借用高二的廁所。
“我跟你說汪橙!”江野凶巴巴瞅著他。
“咱倆早晚要乾一架?”汪橙反問。
堵得江野不知怎麽接話,一時想要學高格跺腳:“對,早晚!早晚!”
“那現在快中午了,早晚再說吧。”汪橙平平淡淡回了一句。
上課鈴響。
這節是老唐的課,晚了老唐會翻臉不認人。
江野暫時放下私仇,撒丫子就跑,半路耍帥,他一躍而起來了個“雲裡前橋”--全憑腰力的空手前翻。
標準的大武生動作,簡直帥呆了!
穩穩落地,江野回身對著汪橙拍拍自己的腰,意思是腎虛能做這個?!
到窗戶前就見老唐在損高格,耍完帥的江野立馬就慫。
“這都上課了,你不拿書不拿本坐那兒摳手,怎的,有腳氣?”
高格攤攤手給他瞧:“我手脫皮。”
“你是蛇?”老唐一天不損人就睡不著覺似的。
江野矮著身從後門進,三兩步就能到座位。
“我瞎嗎?”老唐轉過身看著他。
眼瞧就摸到凳子,還是遲了一步。江野無奈站了起來:“我上廁所了。”
老唐:“廁所人多吧?這會兒才來。”
“不少。”
老唐陰陽怪氣地說:“要真搶不到茅坑,就用張紙寫上江野專用四個大字,找個順眼的茅坑貼上去。”
教室一陣哄笑,汪橙從後門走了進來。
老唐跟沒瞧見似的轉過身去,邊往講台上走邊說:“這堂課開始之前,先說說這篇閱讀理解,都把習題翻到四十六頁......”
看著汪橙回到座位,江野趁機也坐了下來。
心裡不忿:我日,老唐這是欺軟怕硬啊。
可能汪橙就是老唐說的那樣,語文是他的短板。也可能汪橙的覺沒補回來,聽著課眼皮直想打架。
汪橙把手伸進桌肚裡,悄悄剝了顆薄荷糖,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嘴裡。
神不知鬼不覺,江野作為一個人類察覺了。
江野瞥著他,汪橙愣了幾秒,往他的桌肚裡放了一顆。
江桃桃的脾氣是夏季的雷雨,一陣風就來了,一陣風又走了。
一句話可以鬧矛盾,比如你腎虛。
一個舉動也可以成為緩和的契機,比如這顆薄荷糖。
憋了半堂課的江野,趁著老唐在黑板上寫字,悄聲問汪橙:“你逗我呢是不是?”
汪橙沒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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