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格擦了把眼淚喊道:“爸我錯了!我知錯了!”說著就跪,江野汪橙忙把他拉了起來,“丟人不,上車吧!”
“師哥對不起,桃桃橙橙對不起。”高大柱說:“咱這就往回趕,跟得上。”
小巴開出了停車場,坐在副駕駛的江玉堂說:“桃桃橙橙也要引以為戒。”
江野看出來老爸很生氣,乖乖說:“知道了。”汪橙也跟著應了聲。
李逸臣看了眼時間,“沒幾個小時了,你想到演什麽節目沒有?”
“戲腔風和流行風糅合版的青花瓷。”江野說:“師哥和我一起。”
江玉堂轉頭問:“你倆合過?”
“沒。”
江玉堂臉色不太好看:“無論什麽演出,都不能糊弄觀眾。”
“沒糊弄人,我還指著拿第一呢。”江野衝他老爸挑起一邊眉毛。
江玉堂扭回頭,一點都不想理他兒子。
李逸臣說:“這一車子藝術家,放著資源不用可惜了。把伴奏連音響上,師哥你車開穩點,你倆排吧,我們給把把關。”
江玉堂接著說:“車前是上台口,車尾下台口,你倆走幾遍。”
江野看看汪橙,汪橙看看江野,又是大眼對大眼。
江野懵懵地說:“其實我倆都不會唱。”
“江桃桃!”江玉堂低吼了一聲。
李逸臣被氣笑,這倆到底是什麽鬼東西下了凡。
“舅舅,我們倆先學兩遍。”汪橙說。
江野可能胡來,汪橙不會。
江玉堂沒脾氣了:“心裡都有點譜。”
汪橙嗯了一聲。
看著老爸不信任的樣子,江野還想強兩句嘴,被汪橙按下:“時間不多,抓緊。”
兩人戴上耳機,心無旁騖地輕聲合。
李逸臣離得近,聽了幾句心裡有了底,汪橙的嗓子不比江野差。
他朝汪雅梅那裡探探身:“雅梅師姐,想過讓汪橙入行嗎?”
“他呀,想學醫。”汪雅梅和江玉堂夫婦不同,她希望兒子入行,從小刻意往這方面培養,大概是自己在藝術方面未了的心願太多。
世事弄人,孩子在范星芒手裡遭了太多罪,既然想學醫,汪雅梅不好乾預,只能隨他去。
李逸臣覺得可惜,一個是想入行家裡不讓,一個是自己不想入行。
江玉堂放不下心:“逸臣你聽過這首歌?”
“聽過,就是周傑倫的青花瓷稍改動了點,前頭加了戲曲念白,副歌部分加了京腔戲韻。我第一次聽的時候挺震撼的,倆人會挑歌,還不錯。如果沒什麽特別出彩的節目,拿第一不難,桃桃沒吹牛。”
江玉堂不說話了,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默默點了兩下頭。
江野汪橙合了沒幾遍,摘下了耳機:“放音樂吧。”
“這就開排了?”江玉堂滿臉疑問。
江野哈哈一笑,抱個拳:“老爸老媽各位叔叔阿姨姑姑們,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初來貴寶地,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您就捧個人場……”
“廢話多!”江玉堂打斷了他的話,按開音響。
前奏是古琴獨奏,接入悠揚笛聲時,江野用小嗓念白道:“白釉青花,正是此間景如詩畫--”
江玉堂不客氣地暫停了音樂,不覺間擺出了導演架勢:“不行。”
江野:……
“原唱我剛剛聽了兩遍,不要刻意去學原唱。記住一句話,你學原唱就永遠超越不了原唱。”江玉堂說出自己的看法:“男生既然選擇用女腔念白,不該是只為了賣弄。你想想自己剛才的聲音,是不是太靠近小花旦?聽起來有股子調皮勁兒,這種嗓音別說用在開場白,整首歌裡都不合適。”
江野對老爸還是服氣的:“那我再用閨門旦試試?”
“多了閨門旦的淑女范兒也不行,不大氣,也不符合整段歌詞的意境。”江玉堂並不點明,食指在太陽穴邊轉了兩圈,“你動動腦筋自己想想。”
江野一點就透:“花旦嬌氣調皮,閨門旦小家碧玉,青衣又太過穩重,您聽聽這樣念成不成。”他清了下嗓子:“白釉青花,正是此間景如詩畫—”
這個聲音有嬌氣卻不過分,有閨門旦的意思又多了些青衣的穩重。
看似信手拈來,實在不是容易做到的。
一車人叫了聲好,汪橙驚羨地看著他。
江玉堂滿意地點點頭,李逸臣還是不甘心,借機笑問:“師哥,真不考慮讓桃桃入行?”
江玉堂沒接茬,說:“橙橙伴著你這句念白出場,或者你倆一左一右在念白之後出場,總之幕後念白會好很多,有神秘感。你想啊,聽著是個女聲,然後走出來兩個小夥子,這樣就多一份驚豔。幾分鍾的歌曲,與別人的節目相比,時間上就不佔優勢,所以要充分利用每一個細節調動現場觀眾的情緒。”說完朝李逸臣輕搖了下頭,算是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
“明白。”汪橙問江野:“一左一右出場?”
“聽你的。”汪橙說。
音樂重新響起,念白之後兩人從車頭車尾緩緩走到中央,節奏把握感強,停步時候恰到開唱的地方。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汪橙的聲音低沉而穩重。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江野的聲線明朗而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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