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如此一人兩句,把歌聲帶往高潮。
高潮頭幾字江野換用女聲演唱,汪橙接唱。整個副歌部分過後,汪橙有一段戲曲念白作為結尾。
這段念白用小生腔調念出來不夠氣勢,用老生則蒼勁太過,他融合貫通,念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盈,少一分則虧。
江玉堂挑挑拇指,誇他聰明。
“這時候你倆得牽著手。”李逸臣說。
江玉堂點點頭:“對,高潮嘛!”
“什麽?牽手?”江野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著寵辱不驚的汪橙,一時無話可說。
倒不是裝,只是沒能想到,小叔和老爸竟然慫恿他倆牽手。
李逸臣有說辭:“剛剛師哥不是說了,不可放過每一個可以用來調動觀眾情緒的細節。情緒到了,肢體上的接觸也要順其自然地跟上,來爆發新的一輪高潮。唯有高潮迭至,你的作品才能在觀眾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記。”
江玉堂讚同地不斷點頭:“說白了,一場晚會,哪個節目能頻繁調動起來觀眾情緒,一定是好節目。”
江野懷疑李逸臣在開車,雖說得實在有理,禁不住暗搓搓的小心思已不知歪到了哪裡。他偷瞄了汪橙一眼,那人竟在看他,向來都是直率又不回避的目光。
“你瞅什麽!”江野壓著聲音壓不住心虛。
汪橙沒回答,移開了目光。
他不知汪橙看沒看出自己的心思,更不知汪橙剛剛在想什麽,沒臉問又不死心,聰明地甩了個鍋過去:“哈,你不是想歪了吧!”
“往哪方面想算歪?”汪橙毫不客氣把鍋甩了回去,糊他一臉。
江玉堂又講了些細節問題,江野汪橙重新合了幾遍,他拍了下手:“好了沒問題,保存實力,臨場發揮好點拿個高名次不難。”
“大導演說好那就肯定好。汪橙你知道嗎,十七年了,我爸第一次給我當導演。”江野扒著汪橙的肩膀,裝哭,“我真是太感動了。”
“我是瞧橙橙面子。”江玉堂笑了兩聲。
“辛苦舅舅了,還有小叔。”汪橙的禮數總是很周全。
李逸臣說:“你倆歇會兒保存實力吧,只要你們評委老師眼不瞎耳不聾,拿第一不成問題。”
“別的節目你又不知道,話不敢說那麽滿。”話雖這麽說,但江玉堂翹起了腿。
李清芬配合道:“國家級導演導出來的,這麽多老藝術家把的關,不拿第一橙橙桃桃你倆就不要回家了......算了,萬一呢!”李清芬話說一半泄了氣。
江野:“媽您能有點志氣麽?”
李清芬衝他倆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橙橙最棒,桃桃最棒!”
高格舉了下手,“報告兩位師哥,學校現在臨場彩排,保密的那些節目都來個底兒掉,我給你倆說說。”
“不聽。”江野打斷他的話,甩了個傲嬌的小眼神。
高格歎了口氣,“可真傲。”
到這時人都有點疲倦,不大會兒都差不多睡了過去。
李逸臣移坐到江野同排:“有點事給你倆交待一下。”
那天李逸臣在醫院有話要對江野說,事出湊巧談了他和汪橙的事,這件事就撂下一直沒提,之後再沒找到過合適的時機。
李逸臣問他倆:“挨揍這件事兒,你們懷疑過誰沒有?”
“不是吳斌?”江野有些吃驚,困意頓消。
“不是這個意思。”李逸臣說:“你們同學聚會,他怎麽會知道?”
江野說:“當時那麽多同學不定是誰說漏了唄......”
汪橙反應得快,打斷了江野的話:“小叔的意思是有人裡通外合?”
“吳昊!!!”江野不傻,沒想到這一層罷了。一旦提起,他一下反應了過來,如夢初醒時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我怎麽這麽笨,一點都沒想到是他呢!”
汪橙說:“你善良。”善良的人沒有髒心眼,便不會把人往壞處揣度。
“滾,我懷疑你在侮辱我,還不如直接說我是傻子。”
“我沒有。”
李逸臣說:“那天晚上我有留意,你那個瘦瘦小小的同學不停往我們這桌看。所以出事之後,我托朋友去查了他一下,很快就查清楚了......”
“他是吳斌的弟弟,對不對!”江野盯著李逸臣。
汪橙微驚,江野這句話也提醒了他。吳斌高大、吳昊弱小,沒人會往這方面想,但真要細琢磨起來,兩人五官確實有些相似。
江野解釋道:“我一直沒明白,月考那次吳昊崩潰時為什麽說我把他家害慘了,這下全解釋通了。外灘那晚,他確實往小叔那桌看過幾次,當時我沒留意,他媽的,他還不動聲色的在我這裡套過小叔的底細。”
“接下來你想怎麽做?”李逸臣問。
“小叔你不知道,我饒過他很多次了,不跟他計較換來的是什麽!”江野特別生氣,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汪橙你呢?”李逸臣又問。
汪橙想了想,說:“這件事暫時擱置。”
“不可能!”江野立刻回道。
“但我讚同汪橙的想法。”李逸臣見江野要爆,伸手按住他的腿:“你聽我說。”
“從小你爸媽就常年不在你身邊,我怕你受別的孩子欺負,我教你那些東西是用來防身的,絕不是叫你衝動時候用來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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