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有戲曲神童、金梅二度之稱的江野失聲,惜別舞台。
—《西廂記》原班人馬死傷慘重,無緣今歲寒梅杯。百余場商演不能履約,將面臨巨額賠償。
—業內人士透露,名旦汪某某與人私通,私生子正是汪某。
……
汪橙無暇理會這些,他每天要煎很多藥。給江玉堂養身體,給李清芬安神,給江野治嗓子。
“怎麽都不見好啊?”周闊海焦急地問,臉上寫滿了“你這個小神醫到底靠不靠譜”。
汪橙:……
慢慢來吧,急不得。
爺倆端著三碗藥進屋,監督著他們一家三口喝下去。
李清芬丟了碗半躺半靠在床頭,一手拉著汪橙,一手拉著江野,警惕地看著坐在床尾的江玉堂。
她問汪橙:“桃桃,那個男人是誰?他老偷麽瞅我。”
“我舅舅。”汪橙說。
李清芬一點都不迷糊:“你哪兒來的舅舅?”
“去年剛……剛認的。”
江野啞著聲:“那是我爸。”
李清芬噗嗤一聲笑了,“你一個孤兒,哪兒來的爸?”
人物關系理不清,周闊海要瘋,收了碗搖著頭出去了。
李清芬問江野:“玉堂,這兩天怎麽不見雅梅?”
江玉堂說:“雅梅去幫逸臣了,那邊都需要照顧。”
“這人怎麽這麽討厭!”李清芬低聲對江野說:“哪兒的老男人坐我床老半天,你也不把他趕出去!”
江玉堂鬢發白了不少,江野無奈地看了他爸一眼,他爸隻好出去了。
李清芬回頭又問汪橙:“桃桃,去看你高叔倪姨了沒?”
“都還好。”汪橙說:“高叔精神不錯,倪姨大多時候都在睡,慢慢都能養好。”
“小高格呢?這可憐孩子。”
汪橙說:“高格也好,和我媽……不,和我姑姑還有小叔都在伺候著。”
“誒?”李清芬猛想起來:“橙橙呢?”
汪橙:……
江野面無表情:“北大了。”
汪橙:……
“淨胡說,二模還沒考呢,就北大了?”
合著只是搞混了兩三個人對不上號,其他事一點都不含糊。
“媽。”江野吃力才能發出高點的聲音:“您是不是裝的?”
李清芬捂著臉笑,害羞地拍了江野一巴掌:“兒子在呢,你叫我媽!”
江野:……
“玉堂,那誰,杜曉春沒再找麻煩吧?”
江野咬著後槽牙擠出來幾個字:“看我怎麽弄死她!”
汪橙扯了把發狠的江野,對李清芬說:“媽您睡會兒,我和爸先出去了。”
爸?
江野狠勁兒頓消,眼眸亮了。
兩人出屋帶上了門,久違的壞笑掛上了江野唇角。
“唉。”汪橙歎了口氣,摸了摸他的喉結:“快些好吧,叫你祖宗都成。”
“那你叫一聲,叫一聲我就好了。”
江野啞喉嚨公雞一樣,還不忘欺負人。
汪橙把他拖回屋裡,按到床上、掖好被角、沒收手機:“睡覺。”
“大白天睡什麽覺?”
“能別說話嗎?”汪橙聽他聲音難受,“現在除了吃就是睡,好好養著,乖。”
也不知什麽時候學會叫人乖了,令人又難為情,又覺得好聽。
江野乖乖地點點頭。
把門帶好,汪橙去了江玉堂臥室。
別墅是挺大的,三層,十幾間屋子,樓上樓下地跑。
江玉堂交給他三張銀.行卡,“咱家全部家當都在這裡了,密碼是桃桃生日。”
汪橙把卡裝好,江玉堂不放心,“你到底準備怎麽辦?對付得了他們嗎?”
汪橙微笑:“舅舅放心,您睡會兒。”
“不時不晌地睡什麽?”
“養身體要緊。”汪橙把他攙到床上,“睡一覺,一覺醒來什麽都過去了。”
*
劇團排練廳。
台下坐著幾十號演員,台上王芳菲背著手踱來踱去。
“都想清楚了,到底是誰對不起你們。”王芳菲說:“他江玉堂去年就和局裡脫離了,還瞞著大家夥。為什麽,交局裡的錢他想獨自昧了唄!”
“江團不是這樣的人!”
“對!江團怎麽會做這種事?”
台下有人不服氣,王芳菲反問:“白紙黑字兩個公章的文件能有假?!”
“這裡頭肯定有事!”
“反正我不相信江團會貪那點錢。”
王芳菲大聲道:“一個個護短,你們是還想靠著周門?江玉堂廢了,李清芬瘋了,倪翠萍到現在還沒醒,高大柱殘了,金梅二度的江野?啞了!都醒醒吧!一場事故折了咱們那麽多人馬,河州劇團已經沒了,在坐的萬幸沒參加那場演出,全須全尾活了下來,你們就不想想以後怎麽辦嗎?吃什麽、喝什麽!”
台下安靜下來。
王芳菲喊著說:“西廂記是挺火,簽了一百多場商演不夠他們得瑟的,看著能賺兩千多萬,現在演去唄!演不了啦!毀約啦!那點家底兒夠賠違約金麽?”
樂隊首席琴師秦師傅惱了,蹦了起來:“你這小丫頭片子說話怎麽那麽狠毒?倪老師平日待你不薄,誰覥著臉一心想拜入周門?現在人家落了難,你站台上說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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